對上李萱萱的質問,謝時訓也不著急,只問到:“如此,能得到什麼漁翁之利呢?”

李萱萱聞言卻是直接呵笑。

能得到什麼?

曼陀羅確實是只有一株,但裡頭卻是有骸骨!

如果今日來的人不是擁有骸骨的李萱萱,而是任意一個人,那麼謝時訓完全可以等到對方消化了黑色曼陀羅之毒後,再將其斬殺,最後不就能毫髮無傷地拿到骸骨嗎?

此時的李萱萱,因著這猜測而怒火中燒,一雙眼睛似是能噴出火來,所以她並未發現,在她之下的謝時訓卻是一臉的平靜,只是他的眼眸卻是越發的深沉。

謝時訓越是平靜,李萱萱越是控制不住地憤怒。

她很快便不滿於只側身瞪著謝時訓,在氣頭上的她,直接跨身壓在謝時訓的身上,她的雙手更是緊緊地抓著謝時訓的衣領:

“謝時訓,你究竟想做什麼?!”

對李萱萱的動作,謝時訓沒有半點不滿或不快。

他的一隻手,還是緊抓著李萱萱的手臂,但空閒的另一隻手,卻是緩緩抬起,輕輕地覆在李萱萱的側臉上:

“是啊,萱萱,我想做什麼呢?”

此時此刻,謝時訓開口說的話,便如同先前在外頭一般,輕盈而縹緲,似是穿過漫長歲月,帶著淡淡卻又綿長的哀愁,在問她:

‘究竟想做什麼?’

李萱萱那不受控的情緒,一下子便如退潮一般,飛快地消退,取而代之的:

是她“砰砰砰”的心跳聲;

是她逐漸發熱發燙的臉頰;

是她開始發抖發顫的身體;

是她終忍不住的吞嚥動作。

她想逃了。

可是不等李萱萱付諸行動,她便被謝時訓的手用力一拉,隨後身形不穩,猛地撲向他:

“謝,謝時訓!”

兩人之間,便只剩下彼此的手臂相隔,明明是非常黑非常暗的環境,可偏偏現下他們又能將彼此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

謝時訓看著還是那般冷然,隻眼底深處似是有暗湧翻動。

倒是李萱萱,原本晶潤白皙得如同玉盤般的臉龐,這會卻是飄起兩片紅雲,一雙在黑暗中仍舊褶褶發亮的清眸,這會卻是慌亂地轉動中,連著纖長的羽睫,這會都在微微顫動……

謝時訓忽而笑了,他的笑意自胸腔而起,低低沉沉的,但卻在這密封的小空間裡卻顯得格外清晰。

李萱萱此刻的雙手就抵在謝時訓的身前,他這一動,李萱萱感受得最為明顯,這讓她連手帶臂,都有些僵硬:“你,你笑什麼?!”

謝時訓也不隱瞞,輕聲回到:“終於知道怕了?”

“怕?”

李萱萱將這個字在嘴中、在心中過了一遍後,那些羞澀莫名的情感頓時拋之腦後,她忍不住再次抓起謝時訓的衣領,厲聲道:

“謝時訓,你就是故意的!”

“你根本就是知道那黑色曼陀羅是什麼毒性!”

謝時訓看著李萱萱,看著近在咫尺的她,再一次揚起嘴角,完全不心虛地回道:“是,我便是知道了又如何?便是先告訴了你又如何?難道你知道後,就不會去碰它了嗎?”

“當然不會!”李萱萱回答得毫不遲疑。

“那不便是了!”

謝時訓話語尾音還沒完全落下,他的衣領便再次被李萱萱提起,對方用力之猛,竟將他的上半身連著一起離地。

“那也不是你可以欺瞞我的原因!”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