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未等他懷疑,步入場中的徐容於八卦臺前站定後,忽地念念有詞,神情肅穆,抑揚頓挫。

而後又見徐容一手高舉法印,一手揮動著手中的趕鬼棒,繞著片場小步疾行。

於合偉豎著耳朵,仔細盯著,在徐容經過他跟前的時候,他耳中清晰地聽到了徐容所念的詞,好像真的是某本道經裡的一段。

徐容如此轉了一圈之後,停在了八卦臺前,高聲喊道:“奏樂、鳴鼓、迎駕。”

“咚。”

“咚。”

“咚...”

連著九聲鼓響,伴隨著肅穆的樂聲,徐容將法印和木棒放在臺邊,打道袍的袖袋當中抽出一張摺疊的整整齊齊的黃紙,展開了,以一種極為詭異的腔調高聲誦唸:“維丁亥年,上冬庚戌朔,弟子稽首太聖祖高上大道...”

於合偉本來想笑,可是望著徐容唸完了青詞,將黃紙燒了,而後飛灰在八卦臺上一陣飛旋而起之後,他笑不出來了,臉色嚴峻的甚至不敢直視高臺。

難不成徐容真會點兒?

“進香。”

徐容絲毫不理會整個劇組愈發嚴肅的神情,有條不紊地主持著儀式,隨著他的唱和,導演高熙熙、製片人潘洪業不苟言笑地按照他的要求上香、叩首。

等二人退後,徐容唱禮、祝神、送神,直至九點,在他一聲“恭送高駕”的頌唱中結束了整個法事儀軌。

而製片主任趕忙拿著紅包走了過去,往徐容手裡塞。

“趙製片,不用,我也是組裡的,真不用。”

趙製片卻是死活不依,臉色嚴肅道:“一碼歸一碼,徐老師你是咱們的演員沒錯,但是法事的錢卻是不能省的。”

高熙熙同樣面色嚴肅地勸徐容收下。

陳?跟胡珂愣愣地望著徐容,如果說剛才他肅穆地主持了一場法事,唸了近半個小時的經文,只讓她們信了七成的話,此時卻是信了八九成,看導演和製片人那個臉色,總不可能是假的吧?

徐容,真會?

尤其是一天順利的拍攝過後,整個組,就連策劃了整個儀式的高熙熙和潘洪業,看著徐容的眼神也怪怪的。

因為他們只讓徐容準備點詞,可是卻沒成想徐容竟然唸了近一個小時,這可不像個新人。

尤其是考慮他的經歷,畢竟徐容才二十歲,而且出身貧苦,卻紅成了眼下的模樣,這一琢磨,可真說不好呢。

做完法事的第二天,陳?終於憋不住了,在拍戲的空閒裡,她走近了,低聲問道:“徐容,你...是不是會看啊?”

徐容嘴角微微勾起,卻並未回答。

笑而不語。

這是自當初的黎叔那學來的,據說,黎叔也會點,但是每次別人這麼問的時候,他都一副如此神情。

而且這個問題昨晚徐行已經問過他一次,主要還是法事陣仗比較嚇人,全程奏樂,各種禮儀像模像樣,最重要的,長達半個鐘頭的祝詞。

可是徐容越是如此,陳?越是猜測他會,不然她都不知道昨天那團灰為什麼會往天上飄。

徐容會點兒,漸漸的,竟然成為了整個劇組的共識。

甚至胡珂還偷偷摸摸地晚上找他看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