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這麼說”,張洸北見徐容面露不解,道:“其實你想,人又不傻,為什麼敢那麼做,咱們拍亮劍的時候,你敢不背詞嗎?”

見徐容搖頭,張洸北才道:“上邊有人唄,估摸著一般人不好動她,這次是個軟柿子而且沒腦子,得了點顏色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可是你得明白,不是人人都是軟柿子,假如遇到個你這樣的,最大的投資人直接定的,你就是不背臺詞,誰能把你怎麼著?說了,也不過落自己的面子,什麼也改變不了。”

“可我不會那樣。”

徐容明白了,張洸北的意思讓他當作沒瞧見。

“你怎麼就保證別人不會”?張洸北打定主意要扭轉過來徐容的想法的,不管先前徐容是有意還是無意,那麼幹,早晚得罪人,道:“比方說你哪天跟唐嘓強合作了,然後你倆拍戲的時候,你說一句,他那邊一個人幫忙提著詞,完了他再給你重複一遍,你說還是不說?”

徐容也不大確定,遇到那樣的情形自己會怎麼做,只是聳了聳肩膀,道:“你要是這麼說,等以後有基礎了,我還非得跟他合作一把不可。”

“幾個意思?”

“立人設唄”,徐容衝著場中的王慶詳揚了揚下巴,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道:“這位王老師腕兒不夠,踩了沒啥用,但是要是踩唐嘓強那種,要麼摔死,要麼直接一步登天。”

“你這個想法不錯,不過等你先有了那個地位再說吧,不然回頭一不小心再給人封殺了,哭都沒地去。”

“你感覺得啥地位?”

“至少得李又斌那樣吧,不然人家反手一巴掌扇死你,有多大的肚量,吃多大碗飯,這是老理兒。”

徐容還納悶一點,問道:“可是這種事兒,為啥就沒人說?”

“誰說”?張洸北哂笑了一聲,道:“年輕的不敢說,有資歷有地位的,也不稀罕說,大不了以後不合作就是了。”

徐容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也不再多做討論,他問出來後,其實就明白了,到了李又斌那地位,已經不在乎踩人這點熱度了,弄不好還沾一身腥,划不來。

至於看不慣的,張洸北說的明白,多大的肚量,吃多大碗飯。

要準備跟王慶詳的對手戲了,到底是不是,等下就知道了,因為他記得接下來王慶詳有一大段臺詞。

只拍了一條,徐容見王慶詳說了一半,張了張嘴,訥訥不語,臉色變得詭異起來。

他信了,這位瞧著還真沒背臺詞。

“準備一下,重新來”,趙俊凱沒點名,給王慶詳留了面子。

“抱歉”,王慶詳見徐容的臉色奇怪,不大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道:“以前喝酒傷了這,老忘詞,你等我幾分鐘,我先捋一遍。”

徐容輕輕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道:“王老師客氣了。”

他不知道記不住臺詞是一種什麼感受,但是看著王慶詳羞愧的神色,多少能體會一些。

或許真的不是不背詞,而是確實記不住,不然十來分鐘的事兒,誰願意當著小輩兒丟這麼大臉面?

當初拍大明王朝時,他為了不丟人,整個拍攝期間愣是沒敢帶過本子。

同時的,他也下定了決心,以後喝酒要留量,不能回回都弄的酩酊大醉。

至於徹底戒酒,他也明白不大可能做到,黃小明紅到那份上,該喝的時候照樣也躲不開。

但他可不想哪天因為喝酒記不住臺詞。

身為演員,臺詞是基本功,若是落了個王慶詳這樣的毛病,基本上跟這條路徹底無緣了,王慶詳還能在圈子混,是因為本身的業務能力強,但之所以老演配角,估計和他這毛病有很大的關係。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古人誠不欺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