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根據他的觀察,有幾個一級演員還真不是吃素的,但也不知道脫離農民這個群體太久,還是先前從事行業本身的影響,有倆人演的時候老端著,跟揮灑如意的李又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觀察的時候,他還真發現了個演的比較好的年輕演員,鮮兒,也就是宋嘉,微表情調動的一般,但是眼神運用的確實挺好。

他接下來會跟她有不少對手戲,想來拍的時候不用收著。

“文兒,你捂著恁厚,不熱嗎?”

反正也沒什麼事兒,徐容正在調整,便走過去找了跟薩日那閒聊的牛麗。

因為部分生活經驗的嚴重缺失,他對跟對方的對手戲怎麼演還沒明確的想法,在戲裡,他們是夫妻。

這就是理論比實踐跑的快的難受之處,他根本並不清楚夫妻之間私下裡是如何相處的,空有一肚子理論,卻沒有實踐經驗作為基礎。

牛麗聽他的稱呼,知道他即是閒聊,也是在互相熟悉,懶洋洋地道:“熱啊,可你說這天,怎麼就這麼多蚊子?”

“你等著”,徐容四處瞅了瞅,找到了製片主任,要了瓶花露水,這些東西組裡備的都有。

一路小跑著,獻寶似的到了牛麗跟前,將花露水遞給她,嘿嘿笑著道:“你抹點這個,蚊子就不叮你了。”

雖然徐容化完妝看著相當老成,可牛麗知道他比自己小的多,不會有那麼多想法,白了他一眼,道:“嗨,還算你有良心。”

等完了,徐容望向旁邊的薩日那,問道:“娘,是這個意思不?”

薩日那眉眼慈和,微胖,即使不笑,也像笑著,一笑,眉眼鼻口間儘讓人覺著親切,此時聽到徐容的話,她卻捂著嘴光笑,笑完了,才道:“是挺像,但是不夠親,她是你媳婦,不是格格,不能老想著恭維。”

徐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牛麗本來以為徐容真關心她,誰知道竟然把她當成了個工具人,又氣又笑道:“又沒拍戲,你幹嘛呢?”

徐容把視線從她的眼睛上挪到眉心,把另一個工具人小張同學,從心裡拉了出來,還別說,這下還真沒那麼生了,臉上的那點討好立刻消去不見,瞥了她一眼,又坐了下來,低著頭悶聲道:“那你不是說蚊子叮你嘛,俺給你拿花露水還錯啦?”

“哎?”薩日那本來斜眼瞧著挺有意思,可徐容半垂著腦袋說話的時候,她見著徐容感覺來了,沒再言語,準備看牛麗怎麼接。

“嗨,咋還氣上啦,一大老爺們。”

徐容有點接不住了,小張同學可不會這麼嗲。

徐容撓了撓頭,見倆人都瞧著自己,張了張嘴,苦笑了一聲道:“我感覺不成啊,我沒結過婚,這種話不知道該怎麼接。”

“哈哈,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薩日那拿著袖子掩著鼻子直樂,道:“哪有天下的便宜給你一個人佔的道理,你跟李老師飆那麼開心,這會兒知道自己不行啦?”

“哎,娘,你看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得咧,昨兒個我看窗戶紗窗有個縫,我去補補,不然晚上根本沒法開窗戶。”

“去吧去吧。”

等徐容走了,牛麗將花露水給薩日那倒了一點,跟抹香水似的,分別塗在了手腕跟耳垂上,一邊低聲道:“娘,這小徐,這是不是...有點不大正常?”

她說著,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薩日那忙繃了臉,道:“可不敢這麼說,人這才是把心沉進了戲裡,剛才後來那下,你就沒瞧出點什麼來?”

牛麗抹完了,擰上了瓶蓋,問道:“什麼?”

薩日那道:“就是他說那句‘那你不是說蚊子叮你嘛,俺給你拿花露水還錯啦?’的時候。”

“瞧出點什麼啊?”

薩日那笑著看向她,問道:“那你為什麼接了句‘嗨,咋還氣上啦,一大老爺們。’”

“嗨”,牛麗擺了擺手,道:“那不是順嘴了嘛...”

說著說著,她的神情突然詭異起來,怔了一下,輕輕轉頭望向走向宿舍的徐容,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頭看向薩日那,眼睛瞪大了,滿是不可思議地道:“他不會是得了什麼會傳染的瘋病吧?”

“呵呵”,薩日那見她才反應過來,道:“這下你知道為什麼導演允許他不用照著臺詞唸了吧?人幾個小動作帶上一句話,就能讓你給跟著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