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讀著好像有點彆扭,但是備用的稿紙只有一張,就不改了,徐老師相信你能夠明白意思的。

限於紙短情長,徐老師就不把事情的原委一一說明,事實就是你想的那樣,徐老師確實騙了你一次,但也僅此一次。

因這一次的欺騙,其實許多個日夜以來,徐老師常常於午夜驚醒,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每每想及,深感自責與慚愧。

自責欺騙了一個那麼相信徐老師的單純的女孩兒,慚愧的是竟還不趕快坦誠道歉。

說來其實是自私作祟,之所以沒有早點坦誠,大抵是徐老師早已預料到了今日之局面,而擔心的也正是今日之情形,近一週來,咱們共只說了一句話,徐老師無論做什麼,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再看你,同樣形單影孤,唉。”

“胡扯,前兩天我在校門口還見他上了那輛黃色的...”

“閉嘴,還吃不吃飯?”

袁珊珊瞪了焦竣豔一眼,念道:“徐老師記得最深刻的一次,是先前咱們一塊去大餐,當時你給徐老師剝了一盤蝦,說來你可能覺得不可思議,那是第一次有女性給徐老師剝蝦,而且剝了整整一盤。

小金魚徐老師就不還你了,當初徐老師答應過你,等徐老師臉大了,帶你去拍戲呢,你也答應過徐老師,等徐老師臉大了,跟著徐老師去拍戲呢,答應人的話不去做可不是個好習慣。

雖然滿心愧疚,但是徐老師還是要批評批評小張同學,我聽珊珊說,你最近都沒怎麼吃飯,這可不行,難道連吃飯還要徐老師監督嗎?

另外,小張同學還有一個習慣不大好,沒課的時候,不要老在宿舍窩著,早上起不來,可以晚上到操場上跑跑步嘛,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劇組的生活很艱苦,如果身體不好,是做不了一個好演員的,因為在劇組,你吃了這頓,下頓是根本沒點兒的。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徐老師應當已經出發了,這次離開的時間會久一些,大概要四五個月,可能中間會回來參加考試,也可能回不來,到時候看情況吧。

注意照顧好自己,等徐老師回來。

徐老師。”

徐容捏著信封,無語地望著瞧也沒瞧自己一眼的小張同學的背影,頭皮發麻,這信都不要,寫再多也沒啥意義啊。

“喂,你們等等我啊”,正巧袁珊珊收拾的慢了一點,此時剛從教室裡竄出來,徐容想也沒想地,一把給她拽住了,將信封塞到了她手裡:“幫我給小張,回頭請你吃飯,地點隨你定。”

“啊?”

袁珊珊愣了一下,低頭瞧著手中的信封,臉上漸漸露出些許曖昧之色,笑了笑,道:“放心吧,沒問題。”

回了宿舍,袁珊珊舉著信,對小張同學道:“蕊蕊,你家徐老師給你寫的信,你要不?”

小張同學瞧了一眼她手中的牛皮色的信封,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剛才徐容拿著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

“袁某不才,承徐容看的起,請我袁某人協助此事,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袁珊珊衝著四周拱了拱手,又轉過頭對張曉斐道:“你家徐老師有言在先,請我袁某人把信交到你手裡,回頭請我吃飯,可是你若是不要,這是成了心不讓咱袁某人改善伙食啊?”

“他不是我家徐老師。”

見張曉斐只默默低說了這麼一句,袁珊珊知道事情要壞了,只希望徐容的信有用吧,衝著旁邊的焦竣豔揚了揚下巴:“竣豔,把門給老孃鎖上,等徐容請吃飯帶你一起。”

“好咧”,焦竣豔搬著凳子,嗖嗖地跑到了門後,一把用椅子把門堵上,並且自己坐在了上邊:“放心,跑不了的。”

“既然你不要,那我讀給你聽,老孃還不信了吃不了這頓飯了!”

袁珊珊神情莊嚴肅穆,彷彿為黨成立85週年致辭似的,一手將信紙舉到與視線齊平,一手並指在半空作詠歎狀,徐徐念道:“可愛的小張同學:

徐老師本打算用“親愛的小張同學”作為開頭的,可是又覺得那太過輕佻,而若是用“小張同學”呢,又顯得太過生分,難以確切描述咱們相識兩年的情誼。

其實以上並非都是廢話或者充字數之類,徐老師想要表達的是,此時的心情之忐忑大抵如此,而對你說的一字一句,也都是經過仔細斟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