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雞,雞蛋???”

王亞芹拿著電話,眉頭緊促,嘴巴微張,如同雕塑一般定定地立在靳芳芳的辦公桌前一動不動。

過了好幾秒鐘,她猛地吸了口氣,似乎要撲滅胸中的轟然騰起的烈焰。

靳芳芳眼瞅著她胸口起伏,跟班門弄斧似的,問道:“怎麼啦?”

王亞芹指著已經結束通話的手機,以難以置信地口吻道:“芳芳姐,你知道他們在魔都怎麼組建影迷組織的嗎?!”

“發雞蛋!”

“我的天呢,這算什麼呀,夢迴1998嗎?”王亞芹此時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我特麼真的就不明白海潤為什麼要做電影?!”

可是她笑不出來,作為徐容的助理、經紀人,她比任何一個人更清楚徐容為《毒戰》付出的心血超過以往他拍攝的任何一部戲。

這是決定他能否成為“影星”的關鍵,一旦《毒戰》失利,除非他自己投資,否則三年內幾乎不可能擔任任何大製作電影的主演。

在《毒戰》的營銷分工當中,靳芳芳負責把控整體方向,具體執行則是由海潤的團隊負責。

但她完全沒想到海潤的營銷團隊那麼接地氣。

靳芳芳曾在海潤工作過三年,對海潤的風格早已習以為常,此時見王亞芹氣的臉色通紅,反而笑著勸道:“消消氣,為別人的愚蠢跟自己過不去,不值當。”

“海潤啊,就是典型的沒有大公司的命,卻得了大公司的病。”

王亞芹看著似乎早已有所預料的靳芳芳,緩緩平復了心頭的不平,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毒戰》和《畫皮Ⅱ》依舊在傳統媒體、網路、自媒體、新媒體各個層面持續交鋒,而雙方為了佔據輿論的上風,極為默契地採取了矩陣式營銷,幾乎都將廣告投放到了每一個電影受眾。

絕大多數觀眾看到“《畫皮Ⅱ》,中國第一部3D中國式魔化大片。”之類的內容,很容易判斷的出這是《畫皮Ⅱ》的營銷手段。

但這是上個世紀的營銷手段。

矩陣式營銷不僅僅在於全渠道覆蓋,還在於讓人防不勝防的“地圖炮”營銷模式,雙方瞄準的也並非各自的堅定支持者。

無論對影片持有期待的粉絲、影迷,還是漠視甚至討厭的一般電影消費者,雙方都做到了精準的廣告投放。

於本身就抱有支援、期待的受眾,《毒戰》和《畫皮Ⅱ》為了穩固基本盤,基本上投入過半費用展開品牌營銷。

而對於討厭《畫皮Ⅱ》、《毒戰》本身,甚至討厭二者鋪天蓋地營銷模式的觀眾而言,則是投放諸如“《畫皮Ⅱ》再添黑料,被指花錢買水軍,給影評人上萬紅包。”、“《毒戰》營銷翻車,被知名大V發律師函警告。”等軟性廣告。

而對於持有中立觀點甚至漠視的群體,則以“中國電影亂象何時休?”或者“中國電影工業化元年?”為標題,乃至於其他看上去完全不想幹的內容進行推送,最終達成曲線營銷的目的。

矩陣式營銷模式之下,無論討厭還是喜歡的消費者,都被裹挾著貢獻“流量”,從而增加影片的關注度、討論度。

一旦形成關注和討論,前期品牌宣傳的效果立刻就會展現,在真假難辨的新聞當中,消費者大機率會去親身驗證到底是好還是壞。

但相比於《畫皮Ⅱ》有組織有紀律的宣傳,《毒戰》還缺少最有效的一環。

線下“影迷”組織。

除在網路上為廣大擁躉提供輿論的“戰壕”外,影迷組織在購票時還能起到頭雁、領頭羊的效果,另外,在正式上映後,“影迷”組織還將發揮更大的作用。

提高真正觀眾的觀影感受,讓他們在觀影后“情不自禁”的為影片宣傳。

幽靈場能夠拉昇票房,但是所謂的“口碑”才是票房持續堅挺的關鍵。

但是“口碑”是可以人為製造的。

當觀眾進入影院或者從客戶端購票,若發現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購票甚至無人購票,必然會有所猶豫。

但若是形成“《毒戰》的票很難搶”的群體印象,至少能迎來開門紅。

高開高走是常態,低開高走是奇蹟,而奇蹟發生的機率往往為0。

其次,當影片到了煽情的情節,當影院大半人都在哭或者笑,其給觀眾帶來的震撼便會遠超影片本身傳遞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