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徐容第一天過來,劉合平今天哪也沒去,見他表情古怪地揉著小腿,樂呵呵地道:“就知道你得麻,你都保持這個姿勢差不多半鐘頭啦。”

“那你為什麼不提醒我?”

“這不是等著看你麻呢!”

“哈哈哈。”

徐容也跟著劉合平、孔大頭、孫莫龍笑了,過了一會兒,等稍微恢復了知覺,他並沒有避諱劉和平和孫莫龍,道:“孔導,你今天可是把我涮的夠嗆,天沒亮就爬起來,結果等了一天愣是一條戲都沒拍上。”

孔生臉上的笑意頓了下,本想解釋說今天是特殊情況,可是考慮到徐容大機率會問怎麼“特殊”,轉而道:“是我沒考慮周全”

徐容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無力的說辭,道:“你的能力我當然信得過,如果因為精益求精耽誤我能理解,也絕對支援,但是如果是人為因素,我不能接受。”

“這次就算啦,呂超以後要是還敢這麼搞,我絕對不輕饒他。”徐容沒再含糊其辭,直言不諱地點了呂超的名字。

聽到徐容的話,孔生懸了一天的心反而放下了,他不怕徐容責難,就怕徐容知道了裝不知道,他重重地點著頭,道:“徐老師你放心,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此類情況。”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孫莫龍望著徐容離開,瞥了一眼搖頭苦笑的孔生和訝然的劉合平,嘀咕道:“我感覺,徐老師像是變了個人。”

孔生沒言語,只是默默地點了根菸。

劉合平拍了拍屁股,意味深長地道:“其實我覺得很正常,皇帝不用金扁擔嘛。”

孔生鼻沉吟了兩秒,倆粗大的鼻孔一邊冒著煙,一邊輕點了兩下。

等劉合平也跟著離開,孫莫龍才好奇地問道:“皇帝不用金扁擔,什麼意思?”

孔生無聲地嘆了口氣:“他是在說,一個人的喜惡、為人處世的方式乃至於價值觀都隨著他的眼界、財富、地位的變化而變化,當一個人整合各方面的因素達成成功,他的經歷、生存環境必然導致其處事方法的改變。”

“當中某個人透過自身的努力從一窮二白到擁有幾十上百億的財富,卻一以貫之的以恆定的思維和行為邏輯處事的情況在現實中根本不可能發生,那樣的話,因為運氣得來的財富也只會透過實力迅速失去。”

車上,徐容看著前方開車的王亞芹,問道:“亞芹,酒買了嗎?”

“買啦,後備箱呢。”

“噢,現在我越想越覺得當初投《北平》.”

徐容正要感嘆自己當初的決定的睿智,可是話說了一半卻又突然打住,上車已經有了一會兒,但他竟然沒聽到其他人言語。

車內除了他和王亞芹外,還有小張同學、宋佚以及袁雨。

這仨人別說聚一塊,哪怕單獨拎出來,都沒一個能安靜十分鐘的,可是今天三人卻出奇地安靜。

結合一整日的所見所聞,他不難猜測緣由,安慰道:“不要氣餒,程老師有程老師的長處,你們也有你們的優勢。”

“嗯哼?”小張同學用鼻音表達了疑惑。

“啊,有嘛?”宋佚半信半疑地望著他。

只有袁雨沉默著而沒發出絲毫聲音,可是她也與小張同學、宋佚一樣,將視線投向了他,期待著他的下文。

徐容一直側著腦袋留意著三人的反應,察覺到三人的小動作之後,胸中安慰的話頃刻間消失殆盡。

因為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發現三人不約而同地做了一個類似的動作,在視線投向自己的過程中,不分先後地相互瞄了其他兩人一眼。

他猛然間意識到,也許,她們擔心的不是程昱,而是同樣作為女演員的彼此。

“坦白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