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播出(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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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道名雖然跟妻子聊著天,但眼睛卻始終沒離開電視機。
自從上次看過徐容的《家》的首演之後,他和陳保國特地讓何冰拷了一份演出的錄影。
因為經過他們的討論,一致認為,徐容正在嘗試開發某種能夠達成“絕對體驗”技巧體系。
從錄影的演出效果來看,他很容易判斷,一旦理論和具體配套的訓練方法成型,必將成為整個斯氏體系的重大進步。
因為體驗是斯氏體系的核心,也是最大的難點,但經過他和陳保國多次分析,都一致認為徐容在那場演出當中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絕對的體驗。
一種完全不同於方法派的情緒技藝、情緒替代的新技巧。
但是今天在《番號》裡,他還沒確認徐容到底有沒有運用那種技巧前,卻率先發現了點別的。
“廣告之後更加精彩。”
看著突然插播的廣告,陳道名瞅了一眼時間,才十分鐘,罵道:“京城臺特麼的這是瘋了吧,這才幾分鐘,就打上廣告了?”
妻子笑著,道:“早前兒不跟你說了嘛,為了拿下《番號》的獨播權,京城臺可是花了整整一個億,不多播點廣告,恐怕賺不了錢。”
“你那訊息早落後啦,我今兒聽說光《番號》的冠名權他們賣了就不止一個億,畢竟有《雪豹》在前,商家對於徐容的戰爭片雖然沒諜戰那麼有信心,但是以他的巨大號召力,還是獨播,京城臺穩賺不賠。”
五分鐘的廣告之後,播出繼續,陳道名皺著眉頭、眯縫著眼盯著螢幕,問道:“你有沒有覺得,他的臺詞,說的很有意思。”
“有啊。”
“我說的不是具體內容,而是發聲的方法。”
她的妻子畢業於中傳,一直從事主持工作,經他這麼一提醒,仔細聽了幾句,不由地愣住了:“他的發音,似乎,似乎不全是美聲發音,不過好像還不太熟悉,只有個別詞,但是給我的感覺,很,很順耳。”
得到了妻子的確認之後,陳道名愣愣地瞧著熒幕當中的身影,他今天才發現,最近每一次見徐容或者看他的戲,都會給點自己相當大的驚喜。
一集播完之後,陳道名道:“我有一種預感,三十年之後,徐容會徹底取代於是之、焦菊隱,成為國內各大院校教課書出現頻次最多的名字。”
妻子笑著道:“你說錯啦,人家現在就經常出現,尤其是在北電,他演出的《雷雨》、《家》都快了成了新模板啦。”
陳道名詫異地望著妻子:“不能吧?”
“怎麼不能,徐容對他自己演出的每一臺戲,都有很詳細的方法闡述,儘管目前還存在爭議,但是他也對他的新方法提供了證明可行的訓練方法。”
陳道名搖了搖頭,道:“不不不,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並不是這個,他這種臺詞的發聲以及我之前跟你說的體驗方法,一旦形成體系,尤其是後者,可能會就此開創一個新的流派。”
妻子愣了愣神,問道:“那,除了他自己,也沒什麼用吧?”
“是沒什麼用,可是你想想,你如果見到活著的斯坦尼,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陳道名起了身,他準備去陽臺上抽兩口雪茄緩緩,走去陽臺之前,他又回過頭來:“這種學術的上成果,一旦被驗證切實可行,很快就會流傳到國外,他們沒那麼多學術之見,只要有用就學,但正是因此也必然會抬升咱們整體在世界表演學術界的地位,而不是像以前似的,抱著傳統戲劇撐門面,按照咱們的國情,這麼大的貢獻,你總不會以為上頭會無視吧?”
妻子看著片尾當中的徐容,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國內的表演理論一直以來陷入了怪圈,講流派、講體系,見人家有,為了表示自己也有,就把梅蘭芳抬到了一個相當高的高度,但是卻始終存在著實際運用的難題。
在另一方電視機前,徐容坐了一會兒,便怎麼也坐不下去了,對旁邊的幾人道:“我去上個廁所。”
他能看得下去自己演的《大明王朝》,但是卻看不下去《番號》。
這部戲,他演砸了。
不是演的不好,而是演的太好了,把同演者給襯托的有點沒那麼出彩了。
一直以來,他總是避免自己“斌化”,可是不知不覺當中,卻還是“斌化”了。
在他的戲中,甭管戲份多少,所有人都是他的配角!
上了樓,他再次把自己關進了書房,收視資料明天才能出來,至於評價,他其實還蠻期待的。
這部戲從頭到尾充斥著歡樂,看著很像一出喜劇,也不乏嚴肅,但其核心,根本而言和喜劇是沒有任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