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恐懼(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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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哥哥說的如此露骨,徐行細膩的臉蛋在燈光的照耀下鮮紅欲滴,她聽人說過許多類似的事兒,在她想來,哥哥在她事業初期能夠幫到她,因此她認認真真踏踏實實地給他當助理。
但未來,哥哥卻不可能給她更大的幫助了,但她並不只希翼做一個普通的小演員或者小明星,到了那時,她仍要舍,才能得,至於舍什麼,她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這是哥哥沒有明言,卻身體力行傳授她的道理。
徐容見她臉色難看,道:“別覺得我說話難聽,咱們沒錢沒勢,想出人頭地,大紅大紫,比這難聽十倍百倍的話還在後邊,這才哪到哪?”
“你今天經的事兒,我也聽說過,女的還是一個長的挺不錯的女演員,很正常。”徐容想起一些傳聞,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想紅,想掙大錢,我也想,可是得有原因不是,憑什麼?別總指望著運氣好,或者自己長的好看,人家欣賞你、樂意砸錢捧你,長的好看的太多太多了,長的不好看的拾掇拾掇也能好看,即使走了運,被人捧了,也只不過是一件別人用來牟利的工具,人家但凡哪天看你哪點不順眼,也可以隨時拋棄你。”
“任何行業,只有做到替代品極少乃至沒你不行,才能掙大錢,才能紅長久。”
見徐行瞧著不大服氣,徐容又抿了一口水,道:“你不是很佩服黃小明嗎?你還記得他剛出道的時候是什麼樣嗎?我估計你可能不記得了,但是你可以去看看的他第一次拍的廣告的影片,跟現在,可以說完全是兩個人。”
“你看看現在的他,身上還有最初的那種新鮮、蓬勃和無畏嗎?等你真的哪一天站到他那個位置上,你才能體會到他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的強烈自信下的恐懼,自己什麼水平,自己晚上想一想就能明白,可是吹著捧著,被人哄著抬著,不知不覺就到了那個位置上,就像一個膨脹的氣球一般,裡面吹滿了氣,只要拿根針輕輕一戳。”
“嘭。”
徐行的身體隨著乍然的破音猛地抖了下,她第一次的感覺哥哥是如此的陌生,也是第一次聽到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徐容將杯子輕輕地放在桌子上,道:“就炸啦。”
徐行嘴唇囁喏了兩下,才反駁道:“可是我不覺得他的自信是裝的。”
“因為只有缺少什麼,才會時刻提醒別人,我有什麼,就像學校裡刻的那麼大的校訓,就像海潤裡一進門那麼顯眼的公司文化,可是你仔細想想,它們真的有這些東西嗎?”
“回去好好想想吧。”
徐容不再多說,這次也就是趁著馬東明這個由頭,勸她兩句,徐行的想法,從一開始就跟他不太一樣,因為若是易地而處,他真沒臉去認二十年沒認的親戚。
徐行的想法有錯嗎?
遇到了難事兒,大多數人第一時間想的多是託關係或者有沒有熟人,而不是去看流程如何規定如何,託關係和請熟人的過程中,自然也要付出,性質本質上是一樣的,只是代價不同。
如果徐行有錯,那麼大多數人都錯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徐容也不覺得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掙錢本就是圖活的更好,沒必要為了掙錢反而搞的自己活的更累。
“嗯。”徐行起了身,沉悶地點了下頭道,“那哥,你早點休息。”
徐容進組的第三天,片場似乎發生了點變化,又似乎沒發生任何改變,胖乎乎的矮個製片主任高亞林忙了半天,好不容易喘口氣了,打眼掃了一圈劇組,才恍然醒悟過來哪出了問題。
“不對啊,這往常催場都是馬東明乾的,今兒人咋沒來?”他嘀咕了兩句,望向苗辰山問道,“老苗,小馬復景去了?”
苗辰山笑而不語。
高亞林一瞧他的臉色,打兜裡將煙摸了出來,湊到了近跟前,低聲問道:“咋回事?”
苗辰山接了煙,放嘴裡,伸手捂著高亞林點著的火機,嘬了一口,道:“早上我給他買了張機票,送回京城了。”
高亞林吸了口涼氣,兩顆烏黑的眼睛轉了幾轉,才問道:“咋回事啊,得罪誰啦?”
“徐老師。”苗辰山低聲道,“跟徐老師的助理...反正小馬的意思說是表白。”
“表白?屁的表白。”高亞林笑著罵了句,“他都倆孩子了,還表白?不過就因為一個助理,不值當吧?”
“關鍵不是這個,那個徐行。”苗辰山指了指不遠處忙碌的徐行,笑了下,“是人徐老師的親妹妹,這特麼的誰能想的到?”
“臥槽,小馬膽子也太特麼肥了,這不是老太太火葬場公墓兩點一線蹦迪,活膩歪了嘛。”
“嗨,也該他倒黴,這倆長的可真不像兄妹。”
“別瞎嚼舌根了,給人聽到指不定捱罵。”
徐容不清楚別人的議論,但即使知道了,也不會在意,組跟組是不一樣的,有的組,睡著睡著就睡一塊去了,有的則是相當乾淨,主要還是看山頭的多少。
《北風》製片人楊震勝壓根沒露過幾面,意思也很明顯,把權力交給了高滿唐和安健,安健是高滿唐自己找來的,倆人關係很鐵,也就是說,在這個小集體中,最高權力是高滿唐。
他不稀罕搞那些亂七八糟的,而只想著怎麼把戲拍好。
“哥,好啦,下來吧。”
徐容歪在車裡,見徐行拉開車門如此說道,他忙起了身,緊了緊身上的軍大衣,低頭下了車。
在下車的當口,他只覺腿彎一軟,踩在積雪上的腳不禁一滑,“噗通”一聲坐在了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