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地域黑,如果往上層層溯源,就會有更深層次的人口、歷史、政策以及生存環境成因,但影視、遊戲以及娛樂的目的本就是削弱這種思考能力,從而沒時間和思維能力去思考分辨貧富差距以及抹平它的方法。

再一次開始拍攝前,閻妮道:“開始吧。”

徐容回頭掃了一眼,見她一副全力戒備的模樣,道:“姐,你這樣一本嚴肅的樣子我有點不太習慣。”

“為什麼?”

“我怕你突然給我來一句'額滴神啊',哈哈。”

“哈哈,徐容,你要死!”

見閻妮的狀態放鬆下來了,徐容回過頭,站好了位置,衝著安健打了個手勢。

他估摸著以自己的情緒調動能力,除了不太會講故事,都能去當導演了。

反正也不是沒有不會講故事的導演成為大導演的,至於拍出來的作品觀眾看不懂,那隻能說明觀眾的理念沒跟上,不信等十年試試。

“各組準備。”

...

“a。”

“月亮...月亮彎大隊,演出的舞蹈,北風那個吹...”

放鬆的不止閻妮,經剛才那麼一鬧,徐容的情緒也徹底舒緩下來,他又忍不住要放飛自我了。

在生活當中,他沒有享受過青春本應有的放縱,可是在戲裡,他迴歸了他的真實年齡,將責任、理性,徹底拋卻在腦後。

這才是表演最大的樂趣。

“卡。”

“過。”

一條拍完,徐容忙把道具放在一邊,將敞開的大衣裹上了,衝著要跑過來的徐行擺了擺手,道:“我去看一眼回放。”

畢竟是第一條,他得先看看自己鏡頭下的狀態如何,需不需要進行調整。

在監視器前放著三把椅子,安健、瘦長臉的攝影指導朱定中以及高滿唐裡三層外三層裹的跟個粽子似的坐著。

監視器前給編劇留位置,這是《北風》特色,如果製片人楊震勝呆在片場,還會再加把椅子。

“謝啦,我不抽菸,怎麼樣,導演?。”徐容到了跟前,見安健衝自己遞煙,擺了擺手道,又扭頭看向高滿唐,“編劇,還行吧?”

高滿唐不懂表演,可劇本的前半部分,幾乎是高滿唐自身的自傳,是他年輕時候的親身經歷。

“很厲害。”安健衝他豎了個大拇指,“尤其是臺詞,這一條,我剛才拍的時候就在琢磨,剪的時候不按原來那麼想的給特寫了,第一鏡給用B機,完了再切A機。”

高滿唐頗有些喜出望外地站起了身,給徐容整了整剛才因為急忙跑過來顛的歪歪斜斜的火車頭,道:“我本來還擔心,等以後給外孫看的時候拿不出手來,你剛才那條,我放心了,真真跟我年輕時候一樣帥。”

“哈哈。”

徐容坐在朱定中讓出來的椅子上,仔細瞧了一遍回放,他的臉色便沒來前那麼輕鬆了,和安健看到的好不同,他看的全是不好的地方。

在過去,因為知道自身理論的欠缺,以往他每天的時間恨不得掰開花,準備劇本、練習、夯實理論,從早上睜開眼,到晚上躺到床上,幾乎抽不出時間來,更遑論花費幾個鐘頭乃至更長的時間去看片子。

得益於最近一段時間看的影視資料比較多,他觀摩了太多太多不同情緒下的肢體表達。

相比較而言,他肢體的表現力相比那些被老師拿來當作案例分析的演員,還是有所欠缺。

看完之後,給他感觸最深的是,剛才那條戲裡閻妮拿捏的恰到好處並且將起未起的中跳,跟他的臺詞的呼應才是最精彩的瞬間。

相比之下,他一手拎著晃來晃去的包裹,一手高舉著的獎狀,對於自身興奮的狀態的表達並不夠理想,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可一時半會兒的,他腦子卻又想不出更好並且更適合他自身的表達方式來。

只是也確實沒有重拍的必要,因為剛才的表演確實是他昨天晚上設計好的動作,儘管有一點發揮,但目前而言,是最合適他的。

他也不確定再來一次,閻妮能不能配合的那麼完美。

這一刻,他深刻地感受到了天賦的限制。

形體和語言作為表演的兩大支柱,他一條支柱立的太高了,在“彈性的薄膜”膨脹的過程中出現了相當不均衡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