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跑著迎了上去,笑著,相當禮貌地問道:“童老師,早,吃早飯了沒?我去給您買點?”

“早,在家裡吃了。”

童自容頗為詫異,徐容的身段放的實在太低了,他也紅過,很容易理解一個紅的年輕人的心態,道:“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你了,不會藏著掖著,你不用這麼麻煩,還跑到門口來接。”

徐容笑著,道:“麻煩什麼?我就是個學生,學生來接老師,難道還有什麼稀奇的嗎?”

童自容不知道該如何辯解,只勉強笑了下,順著徐容指著的停車場的方向走。

臨到快上車的時候,徐容忙走前兩步,開了門,道:“童老師,您小心碰著頭。”

童自容上了車,好一會兒,才突兀地道:“說實話,活了這麼些年,我還是頭一次享受這種待遇,而且還是大明星給我開車門。”

徐容扭頭瞅了眼,見童自容臉色莫名,估摸著他應該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憶,把話題拉到一邊,問道:“童老師退休了之後,沒再接活?”

“我想接,但有人不讓。”

徐容知道他說的“有人”是誰,那畢竟是每年二三月份要進京開會的人物。

“呵呵,童老師的本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好些圈子裡的老前輩提起來,都讚不絕口。”

“你雖然年紀不大,但還算有點見識,我就靠這個吃飯的,沒本事早給我餓死了。”

徐容瞥見司機咧嘴,同樣無聲地笑了笑,他終於知道童自容業務能力那麼強,卻還混的那麼慘不忍睹的原因了。

哪怕他平時不說話,也比說話強。

徐容帶著童自容到了公司,進了練習室,童自容將外套脫了,隨手掛在一邊的衣架上,道:“我也不讓你白出錢,你準備的有本子吧,跟我說說角色,我給演演看,你要是覺得值你開的價,我就教,要是不值,我也不賴著,立馬回家。”

徐容笑著擺手道:“童老師不用,我既然請您來,肯定是信得過的。”

童自容卻沒說話,而只是看著他,他知道自己不善言辭,一出口八成會讓徐容心下不快,而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

“好吧。”徐容開啟了電腦,找到自己先前演過的一段戲,魏和尚的。

而後將早已準備好的本子遞了過去,道:“童老師,我跟你說說這個角色。”

童自容搖了搖頭,道:“不用,這個戲我看過幾遍,都記著,你給我搭下詞。”

“好。”

童自容拿著A4紙默默地看了一會兒,調整了一會呼吸,試了幾個音開了嗓子後,道:“開始吧。”

“好小子,有兩下子啊,你可以跟我李雲龍幹了。”

“長官就是李雲龍?”

“假的包換,我就是李雲龍。”說這句詞的時候,徐容已經閉上了眼睛,太過違和,童自容的肢體、表情、眼睛的表現力只能說馬馬虎虎。

“成,我跟你幹了,我在戰俘營裡營裡聽說過你,敢和坂田硬對硬的拼刺刀,還一炮幹掉坂田,我跟你幹了。”

等童自容說完了,徐容仔細咂摸了好一會兒,才睜開了眼睛,豎了個大拇指道:“童老師厲害。”

如果將童自容的全部表演看做一個整體,對方算不上一個好演員,可是如果單聽聲音,魏和尚這個角色的性格只幾句話的功夫,就在他腦子裡形成了個大概的輪廓。

這是本事。

哪怕對方的音色過於華麗,可就像李雪建說的,搭一眼,你可能覺得我不像,但你多看一會兒,就會覺得我是,童自容確實憑藉著幾句詞在他腦子裡塑造了一個愣頭青的形象。

童自容理所應當地受了,將本子放到一邊,道:“咱們反過來,你把我剛才的詞帶著情緒走一遍,我看看你的水平。”

“好。”徐容先前只是按部就班的搭詞,沒太多的表演成分,現在卻是要拿出真功夫來了,因為童自容會根據他的表現制定學習計劃。

“長官就是李雲龍?”

“假的包換,我就是李雲龍。”

“成,我跟你幹了,我在戰俘營裡營裡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