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說的讀劇本,自然不只是隨便讀讀,而是在走位置的過程中,不斷重複進行人物的對話,進而幫助演員尋找人物的狀態。

至於外在的表達,只能一步一步來。

徐容低頭看了一眼手錶,道:“這都快八點了,怎麼人都還沒過來?”

“九點鐘上班。”

徐容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不是演出,也沒法跟劇組似的,天天四五天從床上爬起來趕往片場。

濮存晰知道他早已經把劇本研究透了,提議道:“咱們倆先試試?”

徐容來了點興趣,道:“試試就試試。”

倆人各自撂下了劇本,走上臺,開始排練。

過了十來分鐘,一個高大的身形,來到了劇場門口,但是似乎老早就聽到了劇場內的聲音,並沒有當即進來。

“那麼我請你的為了你的生母,把現在的行為完全改過來。”

“是,爸爸,那是我一時的荒唐。”

“我的家庭,是我認為最圓滿、最有秩序的家庭,我的兒子我也認為都還是健全的子弟,我教育出來的孩子......”

“哈哈哈。”

“是不是差點意思?”

“重新來,你調整你的,我調整我的。”

于振抱著胳膊,倚著門框,臺上的兩人,他都不陌生,可是卻談不上熟悉。

他們一個是和藹的常務副院長,一個是影視行業的大腕兒,於他,都太過遙遠。

他今天出門的早一點,因為在十幾分鍾之前,他才跟老婆吵了一架,他真的不想再吵了,每一次進家門之前,他都勸自己冷靜、不要生氣,可是進了門,三句說不完,火氣就蹭蹭的直衝腦門。

眺望著臺上兩個把幾句詞排了十幾遍的身形,他仍沒有進去的打算,就那麼安靜地站著。

這是難得的安靜,尤其是兩個人的配合愈發默契的情形下,讓他心中生出久違的寧靜。

臺上的雷雨並沒有爆發,可是他頭頂上,炸雷每時每刻都在轟轟作響。

看著臺上的一老一少,他有點羨慕,又夾雜著不解。

他羨慕他們可以摒卻雜念,廢寢忘食的把精力投入到戲中,又難以理解,為什麼他們都到了那麼高的高度,還要如此拼命?

“於老師,你怎麼...”

“噓。”

辛月忙閉上了嘴巴,好奇地打量著對自己示意噤聲的于振,低聲問道:“怎麼啦?”

于振伸著食指,指了指劇場內。

辛月從於振旁邊,悄悄探過頭,望著臺上的二人,不由愣了下,低聲道:“兩位老師來的好早呀。”

“嗯。”

在某個當口,濮存晰忽地停了下來,朝著門口喊道:“大海,四鳳,站門口乾嘛呢,還不趕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