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婉拒(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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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思潮同樣影響了表演理論、訓練、實踐整個體系,從原本的遵循發源於蘇聯的斯氏體系,逐漸開始汲取方法派、表現派的長處,融入本土化的表演體系當中。
在斯氏體系當中,演員塑造一個角色的過程中,就不應當有演員自身的情感,而只剩下角色,以角色的情緒哭,以角色情緒笑,以角色的情緒生活。
可是落到現實,演員到了摯愛逝去該哭的時候,哭不出來怎麼辦?
是的,摯愛明明沒有死,真的哭不出來!
哭不出來只是表象,最根源性的問題,是演員沒有體驗到角色的情緒和內心世界的變化。
體驗是斯氏體系的核心,也是最為人詬病的一點,儘管在上世紀三十年代,斯氏對此進行了完善,也就是徐容現在經常用到的外部行為引導,但是這種技巧對於演員天賦的要求卻高的離譜。
而方法派給出了較為簡便的解決方案,情緒記憶和情緒替代。
愛人沒死過,那總應該體會過親人離世或者心愛的寵物死亡的悲傷,要是還沒經歷過,總經歷過考試沒考好或者欠債等諸如此類難過的事情,那就拿過來,進行替代。
情緒記憶和情緒替代的引入,將塑造角色變得更加簡單,但於此同時,也失去了本應有的精確性。
至此,國內的表演體系在一定程度上偏離了斯氏體系的核心,體驗。
但是情緒記憶和情緒替代實在太好用了,這個技巧將表演的門檻大大降低,變成了多數人都可以從事的職業。
有利自然有弊,缺失了體驗的基礎,小品、體驗生活更是無從談起,在難以琢磨人物的內心世界的情況下,小傳也必然會出現偏差。
徐容平時一般不會使用情緒替代,只是在《紙醉金迷》期間使用過一次,因為愛人死去和親人死去的表現形式,即使同樣是悲傷,同樣是哭,但是細節上也必然不同。
這也是先前拍攝《潛伏》時,他寧願讓人等著自己,也不勉強去拍的原因。
在忙碌的拍攝當中,十一月悄無聲息的過去,有人離開,也有人來。
何正軍瞧著徐容戴著耳機,盯著劇本,口中唸唸有詞,問道:“幹嘛呢?”
徐容將耳機摘下,合上了劇本,問道:“拍完了?”
“沒呢,副導演在幫群演找情緒。”
何正軍點了根菸,在他旁邊坐了,拿手朝著片場的方向揮了揮,問道:“對了,那個叫吳繡波的你認識不?”
徐容搖了搖頭,道:“不認識,演哪個角色的?”
“就是演徐博文的演員,他身上的氣質很有意思。”何正軍見徐容點頭,心中忍不住感慨。
他和張洸北、徐容仨人經常一塊聚會,徐容走到今天,是他一步一步看著走過來的。
在酒桌上、家裡,就仨人,也沒什麼腕兒不腕兒的,可是到了片場,瞧著劇組的導演、製片人等人對徐容都客客氣氣的,他總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他實在想象不到,五年前那個跟著自己屁股後頭跑的小年輕,只是一晃眼的功夫,竟然成長到了眼下的地步。
何正軍笑著道:“哎,我就納悶啊,為什麼你跟著李又斌拍了那麼多戲,就一直沒紅,自己出來單幹沒多久,立馬就紅了?”
在《亮劍》之後,徐容被李又斌帶著拍了大熱劇《繼父》、《闖關東》,可是《亮劍》和《繼父》只混了個觀眾眼緣,而《闖關東》對他的事業也並沒有太大的提升。
《闖關東》的大爆之下,只奠定了李又斌頂級一線演員的地位,其他人充其量只能算是喝了口湯。
徐容笑了,道:“你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他的風格本來就是你壓不住他,戲再多也得被他壓著。”
“哈哈哈。”
“哎,你說起來風格,我給你提個醒,那個陶飛菲的聲音,跟這個戲的風格,不是很搭。”
徐容眉頭緩緩皺了起來,這點是他先前未曾留意的,陶飛菲年齡比他大七八歲,但是如果聽聲音,可能要比他大二十歲。
而《雪豹》的風格一直很明確,與以草根為代表的《亮劍》截然,一部以知識分子為代表的愛國軍人群像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