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冬天,相較於往年來的早一些,也冷的格外深沉,儘管才十一月中旬,但是感受上,跟進入了臘月似的。

“徐老師,你好像很討厭那個張建?”

王亞芹兼任司機的工作後,小張同學終於享受到了一把女二該有的待遇,坐在後排,抱著徐容的胳膊,疑惑地問道。

隨著徐容交往的廣闊,認識的人越來越多,在她眼裡,張建只是個小人物,在以往,這樣的人,徐老師甭說討厭,甚至都不會過分留意。

但是今天的開機宴上,她敏銳地察覺到了徐老師對張建的戒備和警惕。

這在以往極其少見,即使先前跟張記中的矛盾,他說起的時候,也只是一笑而過。

徐容遲疑了下,才問道:“有嗎?”

“嗯呢,我感覺是。”

徐容想了一會兒,道:“可能,他身上有一些跟我相似的特點吧。”

張建入行比他早幾年,但是過往的作品,都沒翻起過太大的浪花。

之所以合作《雪豹》,主要還是這部戲是芒果臺牽頭投資。

但是剛才的開機宴上,徐容見到了張建的另外一面。

張建陪著笑,讓兒子給自己道了歉,而後自己又罰酒三杯。

換位思考,徐容能夠理解張建的憋屈。

若是眼下有人如此欺負小張同學,甭管誰對誰錯,他寧可辭演,也不可能委曲求全。

張建做的事兒,在幾年前,他也做過,他酒量一般,可是每一次上了酒桌,都不得不喝的稀里嘩啦,而後跑到洗手間一頓狂吐。

在不具備談尊嚴的資格的時候,不談尊嚴。

可是正是因此,他才感覺討厭,在他的判斷當中,張建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缺的也許只是一個機會。

就像當初的他。

小張同學沒再就這個話題多聊,張建的服軟,基本上為接下來的三個月的拍攝日程定下了基調。

“徐老師,你發現沒有,導演的酒量很大。”

徐容猶豫了下,才道:“未必,他今天實際上沒怎麼喝。”

陳浩威是個有意思的人,開機宴過程中,除了向投資方代表坐的那一桌敬酒外,他壓根就沒碰幾下酒杯。

因為逢人敬酒,他“咔咔”直接就倒一滿杯,並道:“小酒盅喝著沒意思,咱們來過癮的。”

有鑑於此,本來打算敬酒的人,也不好再提,那麼個喝法,估計喝完就可以找個角落貓著了。

到了家之後,徐容倒是沒再拉著王亞芹排練,在之前一個多月的準備過程中,他已經跟小張同學排了無數次。

周衛國這個角色,無論角色定位、人物關係,對他的挑戰都不大,而且先前他也找陳浩威、杜雨明聊了七八回。

陳浩威除了是一個有意思的人外,在職業上,也是個樂意較真的導演。

因為劇本是改編,兩人並沒有在劇情上動手腳,但分鏡頭劇本和故事板乃至於機點陣圖都準備的特別詳細。

目標也是極為清晰,超越《亮劍》。

到底是不是陳浩威內心的想法,徐容不得而知,因為他同樣認識一個叫羅力平的製片人,拍諜戰時總喊著要比肩《潛伏》,拍戰爭片又會喊著要比肩《亮劍》,簡直把業內導演的標準話術學了個十成十,不然投資人狠不下心來燒錢。

第二天早上九點鐘,準點舉行過開機儀式之後,劇組正式開機。

準備開始拍攝前,徐容才發現了《雪豹》組不尋常的一點。

太安靜了。

無論是攝製組的各組工作人員,還是演員,一個個的,都悶頭忙活自己的事兒,即使說話,也僅限於工作上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