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受傷(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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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處理顧曄佳在面前死去這場戲,徐容很早就設想過,相當不好演,因為顧曄佳這個角色的份量本身太重又太輕。
太輕,是因為她的戲量甚至比不了男N號丁三,太重則是緣於她的角色定位,她是劉新傑表面不在意,但內心為之牽掛的戀人,一個顧忌劉新傑八局總務處處長身份,不敢表露太多真實情感的地下工作者。
但是作為劉新傑的戀人,她的死又是推動劇情發展的重要因素。
他很清楚一點,絕不能把這種重要表現成歇斯底里,那對於觀眾而言,實在太過突兀,因為觀眾也許壓根對她就沒太深的印象。
唯一讓他稍微安心的,還是袁泉身上那種獨特的安靜,如同暖陽下盛放的鮮花,當花瓣凋零,應當能夠博取一定的同情和憐惜,即使他的表演稍微過了一點,也是能夠被理解的。
徐容盯著袁泉背部的槍傷,輕輕地將她翻轉過來,撫著她的臉頰,輕聲問道:“他們說的,是真的?”
在上一場戲份當中,李伯涵和齊佩林指認顧曄佳是地下黨人。
而此時劉新傑帶著顧曄佳來到的逃生地點,也讓勉強支撐的顧曄佳反應過來,劉新傑就是031,因為這條隱蔽的逃生途徑,只有水手和031兩個人清楚。
袁泉勉強笑著,似乎想要伸手摸摸徐容的臉,可是她完全失去了抬手的力氣,卻仍努力地笑著:“只是,只是我沒想到,你是031。”
“新傑,那朵玫瑰花,好美...”這句詞,是她臨時改的,因為兩個人在戲中的第一次相見,劉新傑給她帶了一朵玫瑰花。
徐容將已經閉上眼睛的袁泉緩緩擁入懷中,同樣合上了眼簾,感受著兩個人不多的相處的時光,夢囈般地道:“每次見你的時候,我都分不清我自己是誰,你,知道我叫劉新傑,也知道我是031,可你還不知道,我真正的名字。”
“我叫,我叫...”徐容嘴巴開合了數下,低頭望著已經安靜了的袁泉,最終也沒能發出最後一絲聲音,而隻眼角淌下一行清淚。
“哐。”
“哐。”
“哐。”
杜俊本來沉浸在徐容塑造的壓抑和悲痛當中,可是冷不丁的幾聲悶響,把他嚇了一跳,當他注意到車門被徐容砸的明顯凹陷下一塊,下意識的,就要立刻喊停。
只是眼瞅著徐容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他又強行將到了嗓子眼的氣兒給嚥了下去。
他只是執行導演,不是總導演,但是此時坐在鏡頭前的卻是徐容,是跟投資人、製片人、導演、監製私交甚好的大腕兒,萬一惹了他不快,說不得他這個導演當場就得失業。
小演員要學會處理與導演的關係,而小導演,則要學會處理與大腕兒的關係,要點只有一點:您開心就好。
“卡。”
等戲結束,杜俊立刻放下耳機,因為從徐容剛才行為的一些小細節當中,他敏銳地發現,徐容在錘了那幾下之後,就開始下意識地避免使用右手,似乎出了點問題。
躺屍的袁泉已經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剛才聲響就在她耳邊,她聽著跟打雷似的,瞥了一眼被徐容砸的凹陷的車門,又瞧了瞧徐容腫脹的手背,問道:“徐老師,你的手,沒事兒吧?”
“應該沒大問題。”徐容輕輕輕輕碰了下,吸了口涼氣,對製片主任喊道,“麻煩給我整塊冰和一塊毛巾。”
剛才演的時候,情緒作用之下,他下意識地用上了最大的力氣,但是他忽略了一點,前陣子因為白玉蘭獎加冕載入完成的新特質。
而且從剛才疼痛的程度,他估摸著自己的小拇指在砸最後一下的時候,出了點問題。
在拍攝《夜》期間,他有過類似的經驗。
杜俊趕到跟前,見徐容眉頭微皺,輕聲問道:“徐老師,怎麼樣?”
徐容稍微活動了一下右手,嘴角忍不住扯了扯,道:“不太好,給我派輛車,帶我去醫院看看。”
在徐容乘車離開片場,趕往醫院後,杜俊望著車門上的凹陷,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覺得徐容身上的線條是健身練出來的,空有美感,但是卻不可能有太大的力氣,但是此時,心中卻忍不住疑惑,若是剛才那幾拳砸在自己身上,會不會把自己的肋骨給砸斷?
“杜導,咱們車窗的材質,是鋼嗎?”一眾記者目送徐容離開,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損壞的方向盤上。
他們本來過來奔的就是徐容和袁泉,結果眼下的一個小細節,卻讓他們發現了新聞的爆點。
徐容的沉浸式表演是一方面,更讓他們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用拳頭生生的把改裝車砸出了個凹坑。
杜俊本想立刻回答“是”,可是此時望著周圍記者難以置信的眼神,他也有點不大確定,伸手敲了兩下,又扣了扣,才低聲確認道:“是的,是鋼,不過沒你們想象的那麼厚,只是很薄的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