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掌心的小樹盪漾出一道綠色光波,最終形成一道透明的防護罩穩穩擋住了丘山用傘劍輝過來的一擊。

“丘山,我說咱們遠日無仇的,近日無怨的,你再這樣動手,我可要搖人了!”陸明抬手舉著小樹,從容地說道。

李詩情下意識的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退後一步,站到了他後面。

上一次相信陸明鬼話的人已經進入了陸天師備忘錄。

丘山手持傘劍繼續屈指揮舞做法,一時間天空風雲色變,原本的白雲藍天霎時間變得烏雲密佈籠罩出一股壓抑的氣氛。

“我和苅族沒有什麼好談的。”丘山咬破指尖,一滴鮮血抹在傘劍上面,傘劍頓時像開了光一般,煞氣驟增,天空中更是配合的響起了一聲驚雷。

“憑此殘軀,今天便誅了你這苅族!”

“外力就外力吧,還殘軀?說得這麼偉大!”陸明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把手攤直了兩分,小樹散發的綠色透明屏障也隨著凝實了幾分,“其實我跟你說這麼多,主要是想要提醒你,我是真的在搖人!”

“嗯?!”

丘山向著身後望了望沒有發現任何身影,隨即不在理會陸明的胡言亂語,他把沾染了自己鮮血傘劍對向上空,大聲喝道:

“引雷!”

“別引了,我真的在搖人啊,大哥!”

丘山不理會他,繼續大喝道,“誅邪!”

天空中一道銀蛇乍現,陸明吞了吞唾沫,有些不敢再說下去了,不過感受著手裡的溫度,還是繼續大聲說道:“邪在你後面,別往我這裡劈啊!”

“敕……!”

丘山敕令二字還沒有說完,巨大無比的藤條便是從他的後方沖天而起,極盡肆意的伸展著,宛如一道蛟龍一般向著丘山穿刺而去。

“嗯哼?!”

“噗!”

丘山吐出了一口鮮血的同時,傘劍被撞擊的飛了出去。

她好像又變強了……陸明看著巨大藤條上面的身影揮了揮手,“我這波配合怎麼樣?”

司藤沒有理他,腳下的巨大藤條宛若活物一般慢慢向下方傾斜,司藤順著它一步一步向著丘山走去,最終停留在距離丘山兩米左右的位置。

“你果然復活了!”

丘山抹了抹嘴角的血跡,黑色的道袍衣袖沾染了一絲殷紅,說話的時候帶有一絲血腥的綿綢感,聽起來略顯沙啞,“我真後悔當年帶你出來。”

“可曾記得我於恩公石刻留書?”司藤站巨大藤條的末梢,凌空看著臉色越發難看的丘山,她臉上既無肆意也無悲涼。

丘山聞言臉色更加鐵青,更是有些壓制不住傷勢的咳嗽了起來。

當年的石碑他怎麼會不記得,他追殺司藤八百里,最終得來一塊石碑,上刻曰:

“恩公養育之恩無以為報,怎敢先付赴黃泉,唯有戰戰兢兢留此有用之身,百年後為恩公清墳上草,理墳前香燭,再行叩首。”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丘山都沒有死她司藤又怎麼死呢,她還要留著有用之身給丘山上墳呢。

“看來恩公是想起來了,”司藤看著他笑道,“我苅族不輕諾,誓出如五嶽!今天便送恩公仙去!來日墳前清草也好,淺酒踐行也罷,定要為恩公一件不落的做下!”

“我能助你異變,當也能收你,為此人世除了你這大害!”丘山看著司藤冷聲說道。

“恩公還是恩公,一如既往的蔑視我!”

司藤搖了搖頭,說話間千百根手臂粗藤條張牙舞爪破土掀山,向著丘山團團絞擊而去。

丘山迅速撤步,就地滾開丈餘,避開如箭攢至的鋒利藤尖後,咬破中指,再次血壓傘劍勾勒符陣,大喝道:“天兵過境,風雷聽命,麾駕雷車,電母施力……”

丘山勾勒咒令之時,天像同時相互呼應,一道閃電突然從天頂快速拖過,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天幕如同拉開了一道大的口子,瞬間引動數十條指拇大小的閃電在天空遊動。

“丘山這麼強?”陸明在旁邊看得暗暗咂舌,他這會兒倒不怎麼擔心自己和李詩情,司藤一出現,丘山注意力就只放在她一個人身上了。

“你不是說他是依靠外物的嗎?”李詩情奇了,丘山能活一百多年依靠外物這事可是陸明說的。

“依靠外物也不應該這麼強才對……”陸明微微搖頭,看著丘山的面板表層枯敗之色越發明顯,彷彿隨時都可能一個栽跟頭就此倒地不起,他倏的明白了什麼。

“他這是在用懸門秘法燃燒生命啊~”陸明神色複雜,這丘山用命的要殺司藤,這得是多大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