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城山

長途汽車車站。

顏福瑞坐在車站對面餐館的桌子上面,手裡拿著一根油條,卻也不往嘴裡送,每進入車站一輛汽車,他都抬頭看一眼,確認一下車牌號,是否是他要等得那一輛。

小瓦房和他相對而坐,小手裡拿著一個調羹,一勺一勺的把碗裡的豆腐腦往嘴裡送。

顏福瑞偶爾看著他,猶如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當年師傅也是這樣坐在桌子的對面看著自己,自己吃飽了師傅也就吃飽了。

小孩子的飯量總是不可計量。

不一會兒功夫,滿滿一大碗的豆腐腦就被小瓦房吃幹抹淨,他舔了舔小舌頭,望著師傅手裡的油條露出渴望的神色。

“這可不能給你吃,師傅留著有大用的!”

顏福瑞自然看到了小瓦房的眼神,輕聲說道。

“為什麼?”

“師傅這個可是信物,呆會兒要用來確認接頭人的。”

“可我還沒吃飽呢~”小瓦房嘴巴一癟,小聲嘟囔道。

顏福瑞看著瓦房稚嫩的小臉,有些於心不忍,六七歲的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跟著自己確實受苦了些,想了想又把油條掰下了一小節遞給瓦房。

“吃吧吃吧。”

“師傅我還想吃。”

小瓦房接過一小節油條,一囫圇就給吞嚥了下去,接著又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師傅。

“這皮孩子,現在可不能吃了,光讓你吃完了,師傅待會兒就接不到人了。”

顏福瑞正教訓著自個兒徒弟,一亮長途汽車從眼前經過徑直駛入了車站內,上面寫著【長鳴山—蒼城山】,來不及繼續訓斥徒弟,他豁然起身。

“老闆結賬!”

長鳴山有一座長鳴學齋,為懸門正宗之一。

顏福瑞從那自家院子內找到那本師傅丘山所留下的冊子後,就一直在尋找著對付司藤的辦法,但師傅丘山生前並沒有教導自己學習任何懸門技藝。

思來想去,顏福瑞想到了和師傅有些淵源的懸門正宗李正元先生(長鳴學齋太師傅),但由於年代久遠,兩家長久未曾聯絡,他並沒有對方的電話聯絡方式。

於是只能透過寫信告知對方情況,信上說明了他所知道的司藤事件的來龍去脈,以及師傅丘山特別提及的司藤復活後要尋仇的嚴重後果,希望長鳴學齋可以派人過來除掉這個可能再次復活的司藤。

而不負所望的是,很快對方就回信了過來,說過兩天會派一個姓王的年輕人過來,與他商談這事。

約定到蒼城山接應的時候,以手持油條為信物,方便確認雙方身份。

快速的結賬後,顏福瑞拉著小瓦房守候在車站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從車站裡面向外面流出,很快他便是瞧見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手持一根油條搖頭晃腦的在四處尋找著什麼。

“王先生,這裡!這裡!”

顏福瑞興奮的朝著對方打招呼,還特地揮了揮手裡只剩下半截的油條。

戴眼鏡的年輕人聽到呼喊聲,轉過頭便是看到一個陌生人,不過隨即他便快步跑了過去,因為對方手裡拿著油條。

走到近處,兩人看著對方手裡的油條相視一笑。

“您是長鳴山的王先生對嘛?”

順手把油條塞給小瓦房後,顏福瑞主動握住了王乾坤的雙手,熱情四溢。

“你好,我叫王乾坤。”

戴眼鏡的年輕看著熱情的顏福瑞含蓄一笑。

“王懸師您好,我,我是星雲閣的顏福瑞啊,歡迎來到蒼城山,盼星星判月亮可把你給盼來了。”

“對了,我給李正元懸師他老人家的那封信他本人看了嗎?他什麼時候可以過來呢?”

簡單的自我介紹後,顏福瑞迫不及待問道。

他從師傅丘山遺物裡面找到的記載,長鳴山乃真正的懸門正宗,李正雲懸師則是長鳴山最強大的懸師,在懸門中也是叱吒風雲的存在,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來個靠譜點的人一次性把司藤的問題給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