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旁邊鐵衛從廣場外面抬來一個遮蓋著黑布的鐵籠子放在燭犀旁邊。

黑布上面傾撒著一些烏黑的學著,有一些地方還是溼潤的,顯然之前看守籠子的人剛剛遭遇不測。

籠子裡面似乎關著什麼生物一般,在鐵籠放下的瞬間,傳來噼裡啪啦的響聲,似乎有生物在敲擊著鐵籠。

燭犀往著旁邊退了一步,摁著劍柄的手微微捏緊,好半天才從黑布蓋著的鐵籠子上面移開視線,看向上面的臺上,努力閉氣凝神。

但還是止不住的腦袋嗡嗡的,此刻的燭犀只有一個念頭。

這個君上,是真的瘋子!

這個籠子裡面關的什麼妖物如果之前君上不知道,在殺了自己帶來的侍衛,搶了籠子後難道還不知道?

可他究竟為什麼,為什麼明知道關了什麼,還敢把籠子帶過來。

真的是瘋了想要自掘墳墓麼?

總不能可能君上根本沒有見過那些所謂的神主吧?

在籠子放下的一瞬間,玲瓏就已經站起身,看著籠子,拳頭不由的攥緊,顯然她已經知道了裡面是什麼。

她腳下週圍的地板縫隙長出一根又一根的綠色藤條,宛若呲牙的銀蛇一般探頭看著平江侯方向,似乎隨時可能在主人的命令下擇人而噬。

一雙溫熱的大手握著她,陸明將玲瓏摟在懷裡,輕聲道:“他會死,而且會死得很慘,我保證!”

“雖然他萬死難辭其咎,但我還是要殺他,而且一定得狠狠的殺,分屍烹飪,野狗撕咬,無所不用其極,我會用讓他嚐遍世界所有的痛苦,去為那些平亭死去的孤魂平冤。”

“嗯,我信你。”玲瓏抬起頭,勉強讓自己不有那麼難過的情緒,深深呼吸了一會兒,又說道:“我不喜歡折磨人,要殺就殺吧。”

“罪有應得是一回事,我們殺他是另外一回事。”

“陸明,你要答應我,我們可以報仇,可以痛恨不公,可以為其它人鳴不平,可以為所有不喜歡去討厭……但,你一定不能成為弒殺的人。”

“比起其他人,痛恨那些所有不好的事情,我更希望你一直好好的,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那雙眸子裡面全是說不出的擔憂,山野裡面出來的丫頭本有著天性的善良,可為此卻似乎連許多不曾放下的東西都放下了。

也許是成熟長大了,也是她曾說的,她不能再失去他了。

陸明愣了愣,瞧著認真的少女良久,突然伸手輕彈對方的額頭,嘟囔道:“開玩笑,我可是昏君,昏君那能叫弒殺嘛?”

玲瓏豎起眉頭,小臉板正,一臉不爽,不知道是因為他這番言論還是剛才敲的那一下太痛。

陸明揉了揉她的頭髮,眨了眨眼睛,

“宿川都是我的,而我呢,是你的,嗯?!”

玲瓏表情這才稍作緩和,輕哼了哼。

。。。。。

大祭司手中的古老典籍已經翻到最後一頁,隨著最後一聲“請恩賜!”落下,消瘦的白鬍子老頭率先朝著高臺之上的神主跪下。

四周嘩啦啦的一下聲響,天祁門的弟子用著最虔誠的心境,最恭敬的姿勢,最熱烈瞳孔;跪伏著,朝聖一般的傾望著那被說成神主的女孩。

這是最後一步的,神主需要點亮那代表彰顯祂力量和威嚴的彼生柱,讓世人感受其恩澤,按照古老相傳的天祁門典籍記載,屆時整個宿川的彼生柱都會爭相呼應,匯聚成為所有宿川子民都能看見的燦爛星圖。

也會讓王的威嚴和地位更加穩固。

平江侯擦了擦因為看見那黑布遮掩蓋著的鐵籠子而有些緊張嚇到導致溫熱的手掌,汗水一掃而過,手掌重新放在腰間的劍柄處。

四周不見一片聲音,禱告祭文已經結束。

天祁門弟子跪成一片

可這一切都沒有吸引燭犀的注意力,他只是看著那從高臺之上走到自己面前僅有五六步距離的少女,她看著自己從高臺之上走到自己的面前停下了腳步。

燭犀不明白她要做什麼,握著的劍柄的手本能的微微捏緊。

少女看了眼因為環境渲染和本身有鬼顯得緊張的平江侯,隨後伸手抓住身旁鐵籠子的簾布上面,燭犀身體本能的緊繃。

“自己做的事,也會怕看見麼?”

嘲諷的說完,簾布被少女拉開,漆黑連結沒有門的鐵籠子裡面,一個灰色的身影捲縮著,還有微弱的淒厲聲音傳出。

仔細辨認一下,不難看出,籠子裡面關著的是一位沒有頭髮並且長了不知名銀灰色鱗片的女孩,她面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刺目的陽光沒有黑色簾布的遮掩徑直照射到她的身影,嚇得她一下子捲縮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