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心頭默唸後,緋天總算剋制了下來,壓低著聲音朝著簾子後面沉聲說道:“君上,平江侯到了,在殿外求見。”

“到了麼?上朝了,來客人了。”

陸明呢喃一句,然後捏了捏玲瓏的俏臉,惹來一陣不滿,可卻又不情願的撐著起身,無語的搖頭,

“可真會挑時候啊,這個平江侯。”

“回頭讓你靠著夠,行了吧。”

陸明輕笑,起身撥開簾子,坐在曆法盤的玉階之上靜靜望著大殿方向,玲瓏整理了一下衣服,拿來墊子坐在她的旁邊。

緋天滿意的轉過身,朝著一旁的侍衛道。

:“宣平江侯。”

“宣平江侯。”

“……”

聲音一道傳過一道,越發洪亮,直至宮廷之外,才停息下來。不一會兒,身穿紫金鑲邊爵位服飾的平江侯緩步來到大廳,其人面色沉穩,腰配寶劍,身後帶著十二名身穿戎裝手持佩刀的親衛各列一排。

平江侯走到大殿中央停下腳步,抬頭看著那位從自己進來後就沒有任何表情的年輕君上,往前半腰躬身,沉聲喝道,

“臣,平江侯,燭犀,拜見君上!”

“既是拜見,為何只見不拜?”陸明淡然的說道:“平江侯不但帶著劍還帶著親衛,莫非……是想要在我這正陽殿上,來一場政變不是?”

大殿內針落可聞,大祭司微微躬身,面無表情。

首相緋天看向鐵衛都統,後者立刻會意。

“燭犀,面君不跪,此乃無視君父!帶刀議政,罪同謀逆!”殿前臺階下方,鐵衛紫淵上前一步,大聲喝道。“平江侯,你是何居心?”

大殿內兩側鐵衛同時上前一步,左手放在腰間佩刀上面,同時大喝道。“平江侯,你是何居心?!”

“平江侯,你是何居心?!”

殿宇空間寬大寬敞,呵斥聲迴盪數次,這才悄悄靜下了來。

燭犀既沒有捂著耳朵遮擋那餘音繚繞的迴盪聲音也沒有取下佩劍下跪行禮求饒,一直到迴盪聲消失不見,才伸手從懷裡取出一塊金色牌子,走到鐵衛都統身邊放在他手上。

“君上又何必說笑呢?”

“十五年前,燭犀帶領諸侯平叛,剿匪,救民……立下數次功勞,先王因此賜我鐵卷,可入朝不拜,兵戈保身。”

燭犀不慌不慌的說著陳年舊事,微微躬身,“當然了,如果君上覺得燭犀有所冒犯……”

“兵戈保身?”嗤笑一聲,陸明打斷了燭犀,目光直接看向鐵衛都統紫淵,沉聲問道:“紫淵,孤問你,如今的君上是誰?”

紫淵躬身,看上君上。

陸明繼續問道:“宿川年號可曾改歷?前朝之法可管今朝之王?”

紫淵抬頭,手按在腰間佩刀上面。

陸明再次問道:“孤再問你?是先王大,還是孤大?!”

“臣為君上赴死!”

紫淵即刻會意,腰間佩刀猛然出鞘,嘩啦一聲,四周鐵衛同時拔出佩刀,持刀結成軍陣朝著平江侯殺去。

平江侯身後親衛在周遭兵刃出鞘瞬間就已然全身繃緊處於防禦姿態,鐵衛衝殺過來的時候,頓時把燭犀圍在中心與鐵衛交戰在一起。

兵戈交接在一起,很快便是出現傷亡,是平江侯麾下親衛,這裡畢竟是鐵衛的主場,熟悉的場地,都城高配的軍備武器,還有處在大殿上面值守的自然都是鐵衛中精挑細選下來的好手,人數也是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