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拖拉機,九千斤的臍橙,把兩輛拖拉機堆得如同兩座小山似的,葉懷安看得暗暗心驚!

這個年代也沒啥超載一說,純粹看車輛效能和司機技術問題。

不過二舅跑了這麼多年,附近哪個司機開車穩,心裡都有數。

兩個司機顯然對這種數量已經見慣不慣,沒有半分怨言,裝滿車後,發動拖拉機,便朝小舅村駛去。

四輛拖拉機,待全部裝好臍橙後,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半,小建科已經做好飯了,也沒啥好菜,眾人簡單吃了一頓,便收拾一下準備出發。

每輛拖拉機裝的臍橙,都超過四千斤,四輛拖拉機一前一後,開始噠噠出發。

葉懷安依舊坐在小舅的拖拉機上,不過這次他學精了,在家裡找了一個枕頭,墊在鐵皮箱子上,坐在上面,屁股沒那麼受罪了。

出發的時候,剛中午十二點半,四輛拖拉機剛離家不足半小時,葉懷安便聽到拖拉機的鐵皮鬥上傳來霹靂吧啦的響聲,他伸手朝外面接了一下,便見手上幾顆冰雹砸在手上,涼颼颼,有些刺骨。

葉懷安暗叫不好!

果然,見到下起了冰雹,幾個老司機臉上都沉了下來,都開始加起油門,儘量把速度提起來。

但是這種拖拉機,在載重兩噸多的情況下,是真跑不動,在葉懷安眼中,如同龜速似的,黑煙不停地往外冒,噠噠地在山路中左轉右搖,慢悠悠行駛著。

又跑了一個多小時,葉懷安心都掉在嗓子眼上,心裡暗暗祈禱千萬千萬別下大雪。

但是或許是葉懷安的好運氣用光了似的,剛許完這個願,天空中一團團棉絮似的白雪飄落。

冰雹轉大雪了,狗日的老天爺,這太不給面子了!

眾人都未再說話,迎著大雪,依舊朝前方駛去。

葉懷安此刻心依舊沉入谷底了,現在他什麼願望都不敢許了,只求這四十多里山路,四輛拖拉機別出現拋錨之類的問題。

只要四輛拖拉機走出這四十多里山路,到了縣城,那後面的路,都是水泥和柏油馬路了,只要穩住,還是有希望臘月二十七趕到市裡。

天空中的大雪如同擠壓幾天的怒氣,鋪天蓋地朝大地宣洩,很快天空中,便已經是一片白雪茫茫,地上也很快鋪上一次薄薄的白色。

四輛拖拉機依舊還在冒著黑煙朝前駛去,眾人都臉色冷酷,大雪飄在臉頰上,很快化為冰水,凍的一個個鼻子都有些發紅。

大雪紛飛,前方一片白茫茫,此時四十里的山路,如同就是一條永遠看不到盡頭的不歸路。

葉懷安相信自己這是自己重生以來,最緊張的一段路程,甚至比那天大巴車上遇到的劫匪還緊張。

遇到劫匪那次,他更多是熱血上湧,而這一次,心裡卻如寒冰似的,讓他無法呼吸。

如果這次無法走出大山,四輛車被堵在大山中,那就真成了一場空。

在葉懷安的記憶中,大雪封山,最短都是三五天,最長一次一個多月。

很多後世人不理解什麼叫大雪封山,只要連續下幾天幾夜的大雪,你前方一切都是白茫茫一片,就算你是生活在當地一輩子的農民,你也不敢胡亂走。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前方到底是啥,這種山路,大多都是依山而建,泥土被雪水浸泡後,又稀又爛,只要稍微踩空,瞬間沒命,很多小動物,在這種天氣下都無法存活,更不用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