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出發(第1/2頁)
章節報錯
堂叔一家原本四兄弟,兄弟幾個一家大小都住在一棟五十年代建的土屋中,堂叔在世的時候還好,兄弟幾人一人一間正屋。
但是堂叔一去世,沈豔清帶著一個四歲的女兒被迫搬到了一個小茅房,夏天漏發,冬天漏雨,那種日子可想而知。
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八十年代,她的婆婆幾乎每天必定對著她破口大罵,什麼難聽的罵什麼,汙言穢語難以言喻。
這還不算最慘的,或許能支撐沈豔清繼續堅持下去的動力,便是她的女兒沈朵兒。
但是86年,也就是去年,沈朵兒在七歲的時候,患上了小兒麻痺症,剛開始病情還是挺輕微的,但是隨著病情加重,沈朵兒雙腳已經有輕微變形。
沈豔清的那些記憶,停留在葉懷安的十六歲,也就是明年。
因為明年沈朵兒病情加重,最終病死在一個雨夜裡,也就是那天晚上,沈豔清帶著沈朵兒走了,幾天後,被人發現在二十多里外的清水河中。
沈豔清再後來的記憶,便徹底消失在葉懷安的腦海中了。
再深刻的記憶,都會隨著時間而消退,別說已經過去三十多年的事了。
再一次聽到沈豔清這個名字,葉懷安自然腦海中如炸雷一般,重新喚醒沉睡的記憶。
看著大智畫的頭像,他記憶中的那個她,也漸漸重合。
沈豔清比自己大十二歲,今年應該是二十七歲,現在的葉懷安雖然還是少年身,但是幾十年的人生經歷,讓他對這個女人,早已經沒了當初那種滿腦子荷爾蒙了。
他唯一剩下的便是唏噓和糾結。
對於那個名義上的堂嬸,葉懷安到沒過多的男女之間的期待,而是想著要不要順帶救一下這個女人。
記憶中,大智好像特別喜歡這個女人,或許不是男女那種喜歡,就是那種如同大姐姐似的依戀,因為村裡,很少有人不歧視大智的,沈豔清算一個。
對於葉懷安來說,雖然沈豔清曾經給他留下很深刻的記憶,但是那更多的是一個青春少年時候的幻想。
而現在,他卻以一個成年人的思維在思考,這個女人要不要順帶也改變一下她的命運。
沈小朵之所以最後病死,其實無非就是兩個字引起的。
“窮病!”
小兒麻痺症或許無法徹底治好,但是在有錢的情況下,把命保住的機率還是有的。
沈小朵那個女孩,留給他的記憶實在太模糊了,隱隱約約記得那個女孩很懂事。
每天放學後,都提著籃子去割豬草,小小的身影,經常提著一個大籃子回家,大概也就記得那麼多了。
大智畫完最後一筆,露出滿意的笑容,回頭朝還在愣神的葉懷安喊道。
“小五,你看我畫得好不好!”
葉懷安這才回過神,看著神韻十足的頭像,葉懷安不由多看了幾眼,記憶中的那個模樣越來越清晰了。
想到這裡,葉懷安不由突然抬起頭看上一臉憨厚傻笑的大智,自己這位大哥從來沒上過一天學,也沒學過畫畫,可他隨意用木炭畫出來的頭像,竟然如此有神韻,難道這就是天才嗎?
想到天才這兩個字,葉懷安不由笑出聲,無奈搖了搖頭,要是某一天大智慧被人稱為天才,或許會驚掉所有人下巴!
正想著,廚房裡,二舅端著一盤白菜走了出來,笑著朝這邊喊道。
“吃飯了,大智,去洗手!”
大智木訥地扔下木炭,乖巧地去廚房洗手去了。
葉懷安笑了笑,也跟了過去。
現在想救人的事還早,等自己去市裡先看看能不能把這些臍橙賣出高價,賺一筆錢,往後的事,往後再打算吧。
人一輩子中,遇到命運悲慘的人那麼多,自己總不能見一個救一個,要是真想救人,乾脆把自己捐給國家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