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吃完飯,九歲的小建科很麻利地收起碗筷,去廚房洗碗刷鍋去了。

看著那瘦小的背影,葉懷安不由感覺一陣心酸。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在八九十年代的農村,誰家的孩子不都是這樣度過的。

葉懷安給煤爐換了蜂窩煤,幾人坐定一邊烤著火。

葉懷安看著對面鬍子拉碴的二舅,不由再一次發出一聲嘆息,他努力讓自己從回憶中掙脫出來,這才沉聲說道。

“二舅,你是我長輩,你現在這種情況,我也不說什麼難聽的話了,但是如今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就說說我的想法吧!”

張立軍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葉懷安,又摸了摸自己那鬍子拉碴的臉頰,最後還是一句話未說。

葉懷安看了一眼二舅,這才緩緩開口道。

“昨天晚上,葉天德喊分家了,不過我沒要葉家的田地房屋!”

葉懷安這話一出,張立軍頓時抬起頭,不過他並沒在葉懷安臉上,看到有什麼憤怒表情,反而是一臉淡然。

葉懷安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旁邊的大智,這才繼續說道。

“以後大智就跟著我生活了,過完年後,我也準備繼續讀書,我打算考高中,未來肯定會上大學!”

葉懷安把自己的人生未來安排得明明白白,沒有等待二舅的開口,他繼續說道。

“二舅,我現在需要錢,我也有賺錢的方法,但是需要你的幫助,我也希望未來,建科也能考上高中,最後去讀大學,走出農村,而不是跟隨一個失去人生目標的窩囊廢父親,你明白我說的話嗎?”

葉懷安這如同成年人的談話,讓對面的張立軍有些震驚,又有些迷茫,甚至有些懷疑人生。

他過了許久,露出苦澀地笑容,深呼吸一下,帶著沉重的鼻音回道。

“我懂,我都懂,這幾年,我每天活得渾渾噩噩,其實心裡都懂,可就是走不出來,行了,從今天開始我戒酒了,懷安,你就說說,你有啥賺錢的想法吧!”

葉懷安看到二舅那認真的神情,也終於露出一絲釋懷的笑容。

如果不是自己重生,二舅未來曾經斷斷續續的振作,斷斷續續的掙扎,最終把自己的命埋葬在酒精的糾結中。

現在自己重生了,一切可以重來!

葉懷安沒有再遲疑,起身從一個房間拿出幾個臍橙,掰開臍橙,往嘴裡塞進一塊果肉,香甜的汁水在口腔內四溢。

這熟悉的味道,讓葉懷安滿足地閉上雙眼,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看上旁邊的二舅說道。

“二舅,我要賺錢的方法便是這個!”

張立軍有些疑惑不解,葉懷安也沒過多賣什麼關子,笑著說道。

“我準備收購一車臍橙拉到市裡去賣,如果時間來得及,在過年前,我們可以跑兩趟!”

葉懷安的話,讓張立軍目瞪口呆,去市裡賣臍橙?這他從來未曾想過的主意。

他從七零年開始開拖拉機,到如今也十七年了,三百多里外的市裡,雖然不經常去,但是每年也去幾次。

但是每次大多都是去拉鋼筋和一些貴重物品,而這種在當地爛大街的臍橙,他從未想過拉著去市裡賣。

的確,在當地家家戶戶都種植的臍橙,在大夥心目中,這零售價三分錢一斤臍橙,就算拉滿一拖拉機,連油費都保不了本,誰會想到去市裡賣?

別說市裡了,就是幾十裡外的縣城,這玩意都很少人賣,人家城裡人還稀罕你這種臍橙?

看著陷入思維誤區的二舅,葉懷安無奈笑了笑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