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陸恆與麻衣打的天崩地裂,雖有白嫦鎮壓佛界,但整個佛界,仍如狂風暴雨之中的小船,搖搖晃晃,似隨時都會傾覆。

麻衣實在難纏,其軀體幾已徹底畸變,便作是半個魔神之軀。即使斬妖之力,也難以傷其根本。

這廝瘋狂無比,殺鬥之間,皆以傷換傷。可惜他軀體不及陸恆堅固,陸恆戳他一槍,他便一個窟窿,他打陸恆一拳,陸恆卻能硬吃下去。

陸恆的戰法,愈是倒掛羚角,不可琢磨。

正東華帝君駕雲來,陸恆瞥眼瞧見,道是又多了個幫手;卻忽然見那廝對白嫦出手,陸恆即狀作驚怒,作勢擺脫麻衣去助白嫦。

那麻衣以為得機,立時狂追猛打,瘋狂嚎叫著,要趁機把陸恆弄死。

實則陸恆此時,心中波瀾不興。

沒有誰比陸恆更清楚白嫦的厲害。

那是深入交流過的。

便陸恆自忖,若要突然出手偷襲白嫦,成功率也不及百之一二。

他心下一動,作弱勢。麻衣果然上當,狂追猛打不提。卻見白嫦那邊轉折太快,青衣才出一招,就被白嫦反手兩記打的沒了生息。

麻衣雖入魔,卻還不是真的魔神;便真魔神,也仍有畏懼。見青衣被白嫦兩招拿住,頓生退怯之意!

陸恆立時抓住了這個機會!

口呼:“定!”

又是定身之術!

伴隨著話音,退怯的麻衣瞬間僵直;陸恆幾乎同時追至麻衣面前,當即一槍從麻衣心口穿入、背後透出,隨即與麻衣目目相對。

眉心之中,一尊怒惡的心相,腦後披著緋紅光環、腳下踩著雪白蓮臺,跳將出來。

陸恆心相作合抱狀,彷彿託舉著某種難以言喻之物,狠狠一擊撼在麻衣腦門。生生把麻衣的元神連帶心相一併從腦後打了出來。

降龍伏虎!

陸恆心相一躍,跳到麻衣腦後,不等麻衣元神、心相掙扎,便合臂將之抱住,即一轉身,投了陸恆眉心。

正是電光火石,戛然而止。

白嫦瞬即提著青衣來到陸恆身邊,見陸恆持槍挑穿麻衣,而二者相對,皆如雕像不動,不禁眼中閃過一抹憂慮。

陸恆牙口好,白嫦知道。但麻衣畢竟不是無天,也不是刑天。

麻衣入魔已久,幾已接近最後半步。其魔意之深重,遠不是刑天或絕望中的無天所能比擬。

若一個不慎,被麻衣心相所汙,不及多久,陸恆便是下一個麻衣。

良久。

陸恆終於睜開眼,眼神澄澈如新。

白嫦仔細打量,隱約能看到陸恆眉心閃爍之處,其中一尊心相,還是純粹無暇,這才吐出口氣,打了陸恆一下:“你還吃!”

陸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