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花剛剛綻放,花朵展開,幽靜嬌嫩,散發著淡淡的香,對著那望月興嘆的韋阜山搖曳。

陸恆一眼看出這花兒的不尋常,含著一股尋常植物不可能擁有的心意。

碧遊更是一眼認出,道了聲‘曇花’。

方是時,屋裡一幅僮錦穿過門窗,淡淡神光輝映,輕飄飄在夜風中飛到曇花前,落在曇花的莖葉上,如似予曇花披上一層外衣。

那韋阜山恍然驚醒,見院中竟出現兩個陌生人,不禁張口驚呼:“你們...”

啪,陸恆彈指將他打暈。

“是曇花...”

碧遊驚喜過後,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痛惜之色。

她走到花前,憤憤踢了那昏倒的韋阜山一腳,嘆道:“你還沒忘記他,還糾纏著他...這是何必......”

陸恆詫異,道:“怎的?”

他也走到近前,見那百花僮錦披在曇花莖葉上,暗暗之中,釋放出一點一點的神輝,悄無聲息的沒入曇花軀體,予之滋養。

碧遊道:“曇花情劫難了,實在令人難過。”

她便娓娓道來。

曇花愛玩兒,經常偷偷下凡。凡間有個姓韋的青年,家中種植了一樹曇花,經常與之澆水、除草,曇花便愛上了他。

於是頻頻偷下凡間。

此事為玉帝所知,便令天兵天將將曇花抓回天界,貶令她只能在夜間開花一瞬,禁止她再去見那姓韋的青年。

還把此人送到西天靈山修佛,賜名韋陀,使他忘記前塵。

這韋陀,便是後來西天佛家護持正法的一位大菩薩。

韋陀上了靈山,修行有成,果然再不記得曾經澆過水、除過草的那樹花兒。對他而言,那只是極平常的一件事——給自己家中花園的花兒澆水而已,幾乎沒有值得記憶的地方。

但曇花忘不了他!

曇花仙子打聽到韋陀每年某個時間,夜間都會從靈山下來,黎明前于山腳的花園中採集朝露給佛祖煎茶,曇花選擇了在那個時候開放。

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氣綻放在那一瞬間。她希望韋陀能回頭看她一眼,能記起她。

可許多年過去,光陰流水,韋陀一年年下山來採集朝露。曇花一年年默默綻放。韋陀始終沒有記起她,沒有再看她一眼。

“她日日思念,年年思戀,苦苦等候,神魂煎熬。”

“母親和我們這些姐妹,怎麼也勸不住她。她是著了魔啊!”

陸恆聽著,忍不住道:“單相思能相思這份上,可真是...無話可說!”

“所以,”陸恆目光落在那昏倒的青年身上:“這廝就是韋陀?”

碧遊輕輕點頭:“是他。面貌未變,我認得他!”

說:“當初因曇花妹妹苦戀,母親曾帶著我們去見他,道是如何奇男子,能教曇花如此苦戀。”

陸恆道:“什麼狗屁奇男子,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