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恆咀嚼完這些資訊,心裡先是歡喜,亦是隱憂。

歡喜的是,舍利子乾乾淨淨,已唾手可得;隱憂的是,他並非廣成道統傳人,他是閣皂派的;廣成大聖一旦知道此事,若一笑而過還則罷了,可若追究起來,陸恆便要理虧。

陸恆倒不是說怕了誰。

他歷來是講理的人。

“也罷...”陸恆心說:“我這裡得了廣成大聖的好處,卻是以欺瞞路數來的,到時候廣成大聖追究起來,我自加倍償還。”

如此作想,陸恆心中大定。

逃避的,便日日憂慮;擔負著,一心昂揚,何來憂慮?

不過這雙塔寺的舍利子,暫時不便取走——至少這光天化日之下,多有不便。滿寺廟的妖魔,若教他們瞧見,說不得一轉身,那無天佛祖就親自來了。

悄無聲息才是王道。

畢竟無天佛祖也知道十七顆舍利子的事。也在找這些舍利子。

便隨意溜達,果然滿寺的妖魔,一個個裝模作樣,披著袈裟、穿著僧袍,趨趨行走,慈眉善目。

只一開口,便不是那味兒。

動不動教陸恆獻功德錢,動不動問陸恆要不要再買些紙錢蠟燭、開光的佛牌什麼的。或者扯著他,要他抽籤解籤,一句話,拿錢來。

偌大一個寺廟,看起來陽光燦爛,實則烏煙瘴氣。

然後花大價錢,說要住一晚,便給安排了廂房。

到第二天早上,陸恆吃了一頓素菜,與寺裡的和尚告辭,離開。

雙塔寺什麼都沒變,那佛堂裡,仍掛著一口銅鐘;寺後的兩座高塔也仍安然聳立。

但沒人知道,銅鐘、高塔皆已贗品。

...

一路正是返回,那顆熠熠生輝的舍利子,就藏在陸恆的掌心之中。其光輝璀璨,果非尋常。

便只帶著身上,就覺神清氣爽,精神飽滿之極。

“有了這舍利子,阿媽心力耗損的問題,應該可以得到解決。”

陸恆這麼想著。

邊走,腰間的鈴鐺,邊發出叮叮的清脆悅耳的聲音。崇山峻嶺之間,有那炁成灰黑、食人作孽的妖精,聽到這鈴鐺的聲音,立時一頭栽倒。

陸恆便落下來,一道調和之力打出,將之萃取為幾粒精氣丸,順手丟進嘴裡。

還把那條醜陋粗糙的大槍也扛起來——先前放在掌心空間,總覺得祭煉起來不是那個味兒,此時便又扛起來。

一邊晃悠悠的飛,一邊運轉真炁,合以精神,祭煉不止。

沿途遇到的靈藥,採之;遇到的靈材,看得上眼的,採之。刮地三尺說不上,順手牽羊卻可。

還偶然到一種絕靈之材——不通天地元炁的材料,就彷彿絕緣體似的。陸恆覺著有趣,仔細盤玩一陣,發現這玩意兒說是絕靈,其實只不通元炁而已,本身並不堅固,跟普通的石頭硬度差不多。

對真炁有抗性,但真炁並非不能作用於它——不能透過,卻能把它碾碎。

陸恆便把這塊材料捏成個空心球,將舍利子置於其中,正好遮蔽舍利子的自然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