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無聲息回應。

陸恆殊無辦法——修行者各家的道場,便是最隱秘之處。若尋常的角色,道場藏得深,也瞞不過陸恆感應;但冥河老祖這種級數的人物,他的道場,陸恆便找不見。

說到底,冥河老祖的道行,比陸恆高。那廝不知活了多少年,經歷了多少事,道場老巢之隱秘,這天地之間,怕都沒幾個人知曉。

其實任何一尊金仙的道場,都隱秘非常。比如陸恆,他的道場,大抵便是他掌心洞天。

哪有人等閒能在冥冥之中的宇空宙光間,找到他的掌心洞天?

這裡便彷彿一場戲——許多眼睛盯著,既驚又好笑。

驚的是,突然一個陌生的金仙,三兩招格殺了梵天,手段之強橫、玄妙,令人側目不已。

那可是金仙,不朽不滅。

笑的是冥河老祖——這老東西也是天地間的一霸,兇橫慣了的人物,卻不曾想這裡,卻被人堵著血海、指著鼻子罵的不敢出來。

內中因由,都想得到。無非是覺得拿不住陸恆,出手無益,無論勝負,於其名頭而言,皆是敗北。便苟著,只當作不知。

但顏面已經喪了一半。

他先時本要出來的。一股氣機沖天,卻一下子消失。

給人一種不上不下的奇異感。

道是冥河老祖這廝,歷來兇橫,卻也是沒遇到強人;現在遇到一個強人,便也只縮卵,回應都不敢。

陸恆則無奈。

冥河老祖這廝不出來,也不予回應。這廝一定不是個‘心胸寬廣’之輩,這裡不出來,不是因為他不在意,不在意徒孫被陸恆殺了的因果、徒弟幾是被當面殺了的羞辱。

想想就知道,這廝一定會報復。

本想著這裡尋著冥河老祖,把因果分解清楚,是殺是鬥,是戰是和,早將了結。可卻淪落到這般境地——以後還有的麻煩。

陸恆倒不後悔殺了梵天。他只是覺得,對冥河老祖這樣的人物,瞭解不夠透徹。

不知道這廝這麼能忍。

他屹立在血海之上,舉目四顧,腐敗血腥,卻是波瀾不興,平寧的很。

“也罷。”

陸恆聳眉喝道:“你今日不出來,我也由得你。冥河老祖,我陸恆方才證道不久,便不懼你。你再苟個十年百年,卻再來面對我,便不是今日之局!是時,我三兩招將你格殺,教你隨你徒弟作伴!”

言罷,拖槊便走。

許多目光注視著他, 直至他徹底消失,這才一一收回。

復歸均山,嫦羲正與姜玥、陳心她們說此間事。見陸恆歸來,嫦羲道:“此間或為莽撞了些。”

陸恆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是我不知冥河老祖脾性...這般人物,居於血海,卻連半點血性也無。”

嫦羲無語狀,道:“這修行中的人物,若不逼到絕境,哪見得血性?你以為個個似你一般?”

陸恆笑道:“我知你的意思。無非是說用腦子不用動手。”

卻搖頭:“只算計,算來算去,實不爽利。把一顆心,九曲七竅,怕是連自己的本心,到頭來都算的不知去向,又有何益焉?”

說:“只管他報復,任憑他幾路來,我只一雙拳頭一條槊,接了便是。”

笑道:“我初成金仙,便不懼他。他算來算去,無非給我時間修行。再過些時日,等我將...修出火候,到時候任憑他算計,我赤手空拳把他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