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永忠的書房之中,女子將自己的面紗給拿了下來,不是別人正是曹妙真,就是那位已經被砍的鄧捷母親,雖然上次曹妙真被馬皇后警告了,但是這個女人卻依舊沒有放棄,反而卻更加的痛恨起了朱朗, 甚至是將自家的一切都怪罪到了朱朗的頭上。

兒子被殺,女兒被降,丈夫被貶...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曹妙真將仇恨都記在了朱朗的頭上,所以曹秒真暗地中一直都在尋找可以結盟的人。

廖永忠的侄子廖人傑被朱朗抓住,已經帶來了應天, 那麼接下來一定是廖家要和皇家博弈了,這個時候,就是挑唆廖家和自己一起針對朱朗的最好時機。

“曹夫人...本侯聽不明白你說的話, 本侯管教無方,家中出了逆子,陛下想要如何判,那就如何判,本侯不覺得陛下會和你說的那樣,你就不聳人聽聞了。”廖永忠淡淡的一語,跟著拿起了身邊的茶杯喝了一口。

雖然此時的廖永忠露出的表情十分的淡定,可是曹妙真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沒有一點說辭,她曹妙真是不會獨自來這裡的。

輕笑一聲,曹妙真也是坐到了廖永忠的對面道:“廖侯爺,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只有你自己知道,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廖人傑是你大哥給他留下的最後一個種。

你大哥對你怎樣,就差將命給你了, 自小將你帶大,如果你連他的兒子都保不住,伱死了下去,該如何和你大哥交代呢?”

這話說出,一邊的廖永忠眉頭一皺。

廖永忠這輩子很苦,一生下父母就齊齊的死了,他是被自己大哥給撫養長大的,他的哥哥叫廖永安,兩人本是巢湖地區的漁民,當時巢湖地區有三股勢力,以廖家兄弟為首的算是其中一股,三股勢力在巢湖地區互相制衡。

元朝末年時,南方紅巾軍佔領了巢湖地區,紅巾軍將領一心想要把巢湖這些個江湖幫派吃掉,一時間,巢湖地區燃起了戰火,廖永安與廖永忠兄弟二人面對著即將被剿滅的危險。

而此時,朱元璋又率軍向東出兵, 而且正準備進行渡江戰役,但是他的部隊大多是北方兵,水性較差,而且擅長陸上作戰,又加上沒有船隻,所以渡江遲遲無法進行。

天意使然,正好眼下巢湖局勢緊張,朱元璋鎖定了廖氏兄弟,向他們伸出了橄欖枝,而此時的兩兄弟也正想找一個強大的靠山,如此一來,雙方一拍即合,可謂機不可失。

這樣一來,水軍有了,船隻也有了,所以朱元璋的渡江戰役也順利打響,然而天有不測風雲,要戰鬥免不了有犧牲,作為水軍大將的廖永安在一次戰役中不幸被敵軍活捉。

由於廖永安從小在巢湖長大,水上功夫了得,本來這場戰役,朱元璋的部隊是佔據上風的,但是是追擊敵軍的過程中,由於廖永安劃得太快,以至於與自己的部隊拉開太遠距離,使自己陷入了寡不敵眾的境地,被敵軍反過頭來活捉。

對方深知廖永安是不可多得的武將,想讓他投降,但是迫於各種原因,廖永安寧死不屈,於是他成了階下囚,被關押了八年,直到朱元璋過來的時候,被敵軍在撤退之前殺害。

廖永安最後就留下了一個廖人傑,失去了廖永安這位大將後,朱元璋十分痛心,此前廖永忠一直是在哥哥的帶領下做事,如今沒有了哥哥的保護,廖永忠挺身而出,替兄出征,也由此開始了他血戰沙場的高光時刻。

廖永安原本是巢湖水軍的老大,他被俘之後,水軍一下子沒有主事的人,自投奔朱元璋之後,尤其是在渡江之後,廖永安英勇善戰,就如同是朱元璋的左膀右臂。

現在他死了,那麼誰頂上來,這個時候廖永忠繼承了自己哥哥的一切,畢竟他是親弟弟,很多老部下都認廖永忠,所以朱元璋只好讓廖永忠頂上,好在廖永忠也沒有讓朱元璋失望,在接下來的一系列戰役中,廖永忠的表現就如同脫了韁的戰馬,所向披靡,無人能及,打起仗來一點不比哥哥廖永安含糊。

龍灣之戰,廖永忠帶領將士衝鋒陷陣,收復太平,奪取安慶。江州城外,集中生智,建起“大橋”,助力攻克。等等一系列戰役中的出色表現,令朱元璋封其為中書省右丞。

最後封爵德慶侯,可以說,廖永忠的一切都是繼承他哥哥的,所以廖永忠對廖人傑也是十分的好,本來是想要將廖人傑給接到應天的,可是廖人傑這個孩子以前一直都在鄉下生活,不願意來應天,沒有辦法,廖永忠只好將廖人傑安排在自己的封地休縣。

本來廖永忠是想著在自己的封地可以讓廖人傑得到保護,但是廖永忠卻怎麼也不會想到,廖人傑得到了權利之後,居然會肆無忌憚,現在還被抓來,這個時候廖永忠也是很懊悔的,懊悔沒有將廖人傑帶在自己的身邊。

要知道,那可是自己大哥唯一的血脈呀,要是真的被砍了,他廖永忠也是真的對不起自己的大哥了,自己的大哥給了自己一切,自己連自己大哥唯一的兒子都沒有照顧好,你說廖永忠難不難受?

“我大哥為陛下立過功,命也給了陛下,陛下不會趕盡殺絕的...大不了我的侯爺不要了,我的一切也不要了,我相信陛下一定會放過我侄子的。”廖永忠恨恨的道。

“哈哈...哈哈...。”

只是沒有想到,廖永忠的話語引起了曹妙真的一陣笑聲。

這個笑聲很刺耳,讓廖永忠不爽的看向了曹妙真,感受到了廖永忠的不善的眼神,曹妙真這才停了笑容道:“廖侯爺,我是說你愚蠢,還是說你幼稚。

前車之鑑猶在,你為何還如此天真。”

“前車之鑑?”廖永忠看向了曹妙真。

曹妙真慘然一笑:“沒錯,就是我家...我家就是你還有所有勳貴們的前車之鑑,就是要讓你們所有的勳貴們看清楚朱元璋的真正的為人。

朱元璋根本就不是那種知道恩義的人,你們以為他會和你們繼續的稱兄道弟,其實你們根本就是妄想,朱元璋只是利用你們這些他曾經的兄弟而已。

你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所以朱元璋不會讓你們好過的...你們以為你們出了事情,朱元璋會幫你們,會為你們考慮,錯了,朱元璋只會對你們落井下石。”

一席話說的眼淚直流,發自肺腑,廖永忠愣在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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