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裡弗演習,對吧?”陸令道。

“你居然知道這個?”劉強沉默了一會兒,“看來你知道我們的敵人了。”

“這個事,跟孫武有什麼關係?孫武也是你們兄弟中的一人嗎?”陸令問道。

“他不是,他是志同道合的人,”劉強道,“可惜了,被安家洩露了訊息。安樹文、安樹明這倆人,真的是不得好死。安樹明據說現在被抓了,安樹文在日國,依舊逍遙。”

“安樹明,我抓的。”陸令點了點頭。

“不是,”劉強都不得不質疑陸令了,“你到底是哪裡的警察,怎麼哪裡的犯罪分子,都是你抓的?”

“我運氣好。”

“.”劉強這次足足思索了半分鐘,“只可惜,我們現在做的事情,你是永遠做不來,不然,很多事要是能交給你,該多好”

“為什麼我們做不來?”

“只有把自己置於深淵之中,才能看到深淵裡的東西。這裡面的水,豈止是深這麼簡單?”劉強搖了搖頭,“誰也不行的。我們幾個,已經是死人了。現在,也就只有我在國內,建成和另外一個兄弟在國外,我也只能和我的另一個兄弟對接,關於建成的行蹤,恐怕只有我兄弟一個人知道。”

“置於深淵之中.”

陸令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了。

目前的這三個人,確實都是罪犯,而且每個人身上的罪行,都夠槍斃十次。他們透過錯誤的方式,去做他們內心覺得正確的事情,而且矢志不渝。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自己沒有好下場,甚至家人也不會有好下場,很多行為可以說都是自殺式的投入,以後也不可能有什麼好的身後名,但是他們似乎很清醒又很愚蠢。他們清醒地知道這些事情的結局一定是最爛的,卻又愚蠢地做著這些事。

“我懂了,”陸令道,“也許一開始,李建成只是想追回當年爺爺提到的文物,但是有些路,一旦踏出,就沒有回頭路,他也沒有考慮給自己留後路。走到今天,也就成了這個樣子。”

“是啊,有些路,根本就不該上,一旦上了就再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不斷地走下去,不然自己的內心也是會崩潰的。人這種動物其實挺奇怪,根本就不是有錢、有物質就能生存的好,心靈的滿足似乎更重要。我們已經停不下來了,無論是從現實意義上,還是從自己的心靈需求上。這些年,我們在不同的渠道,透過各種方式,為國內送回來130多件文物,其中包括兩件國寶;我們收集了很多情報,透過各種方式送回了相關部門;我們在各種渠道,解救回來30多名專家,就連你們的那位警察朋友,如果我們得到的訊息再早一點,可能也能救回來.對我們來說,這是一條不歸路,現在,向斌倒了,我們的搖錢樹也沒了,我們的積蓄,已經搞不定這些事了。不過,好在,國家也強大了,有你們了,我們的使命,也該結束了。”

“我沒有資格評價你,以及你們。”陸令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說。

眼前的這個人,參與了諸多犯罪行為,但陸令卻不想評價。以陸令的心理學能力,他可以很輕鬆地辨別出來,眼前的這個人,沒有撒謊。這裡面的每一句話,都是不知道多少故事。

李建成知道兒子要當警察,故意安排了李圓那裡的指紋,讓兒子以後鑽研指紋,從而永遠找不到他。如果找到了他,當李夢知道自己父親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頭子,對李夢又有什麼好處呢?可能,李夢的工作也就丟了。

“你們也一樣是偉大的,像你,這麼年輕,做這麼多事,還能設計計策把我抓住,真的是很不錯,”劉強道,“其實,我從家門口出來的時候,我聽到前面的小孩說網路不好,我就知道遇到了訊號遮蔽了。我可能身體不如你們了,警覺性這一塊,我比你們誰都要強。我當時在想,如果真的有警察能這種情況下找到我,而且還知道無線電遮蔽,那被這樣的警察抓了也挺好的。當然,我沒想過被抓後會告訴你們所有真相,我原本只想說一部分。只是,真的,你們比我想象的要強,你們居然和WY組織都打過多次交道。”

“嗯,確實,”陸令道,“那這麼說來,炸掉偵探社的IDC機房,也是你們要求的嗎?”

“不是,這個是向斌自己氣壞了,他要求的,而且是他動用資源找到的地方,”劉強道,“說個可能有些噁心的事情吧,正好也是想告訴你們,其實我們沒有那麼偉大。”

劉強看著陸令:“你知道向曉涵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嗎?跟我、跟李建成有很大的關係。大概七八年之前,向斌就想徹底擺脫掉那幾個手下,實際上,向斌確實有這個腦子,他太聰明瞭,他怎麼願意一輩子被制約?但是,李建成無法洗腦向斌,卻可以對他女兒下手。因此,李建成開始針對向曉涵,並且成功地讓向曉涵發生了一點變化。這個時候,向斌也發現了問題,立刻找到李建成的對手,也就是李建通這邊的力量,試圖改變李建成對女兒的控制,也讓向曉涵接觸了李樂樂。可惜了,李建成、向斌都用力過猛,最終把向曉涵整的有些問題.本來,向曉涵其實是個好孩子,你看她,她可是靠自己考上了瀋州那邊的研究生。”

“那你們這個事,也確實夠王八蛋的。”陸令又忍不住開罵。他終於理解,向曉涵為什麼最後會說那句“沒有人能夠真正控制我。”

“我們從未說自己是好人,實際上,只是你見過向曉涵,所以你能共情。但除此之外,被我們間接害的家破人亡的癮君子,不知道有多少。沒有他們,我們的錢從哪裡來?”劉強道,“但是,反過來說我們不做,也會有別人做。向斌如果不佔領這個市場,遼省這邊,不還是覃家在做?這當然不是解釋和狡辯,你說,像我們這種人,真的在意別人的評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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