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義賢被說的愣了一下。

他和杜衡打過的交道其實不算少。

那個腦袋被房梁砸了的顱內出血,高考中暑的兩名學生,其中一人的家屬還差點讓他們背個黑鍋,還有今天的異常分娩。

四個病例,全都是危急症。

透過病人,透過治療單,他都算是見識過杜衡的醫術了,也認可了杜衡的醫術。

要不然這次和他們談對接,光是作為上級單位,欠他杜衡的人情,並不會讓他這麼爽快的答應下來。

沒有杜衡的醫術做支撐,他們急診科作為衛生院的對接單位,以衛生院的水平,只能無休止的給他們擦屁股。

但現在這個是肺心病引起的心衰、併發腦危象,還有急性腎功衰竭,已經是沒有辦法,無力迴天了。

周義賢皺眉問道,“為什麼會有這個提議?”

聽到周義賢沒有直接拒絕,男醫生精神一振,“主任,你還記得五月初,我們搶救過的病人李秋花嗎?”

周義賢想了一圈,一點印象沒有。

主要是他每天都要接觸很多的急救患者,根本不可能記住每一個病人。

“直接說怎麼回事。”

“五月初,中湖鎮上嶺村村民李秋花,也是因為肺心病引發心衰被送來搶救,搶救三天後,病人被家屬接回準備後事。”

周義賢眉頭緊皺,“這和叫杜衡來有什麼關係嗎?”

男醫生抿了一下嘴唇,“主任你別急聽我說完。本來我也沒在意,以為病人已經去世了。但是上個星期,李秋花居然在家屬的陪同下,來我院心胸外科複查,並且她還拿著片子等檢查單來找了我。

當時我都直接蒙了,一直以為已經去世了的人,居然就那麼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除了有點虛弱,從外表再也看不出任何的問題,走路、說話沒有任何異樣。”

這一次周義賢沒有說話,而是認真的聽著男醫生說,他知道事情肯定還沒說完。

“我看了李秋花的片子,肺纖維化有輕微的改善,心衰的問題已經不復存在,還有她當時伴有呼吸衰竭,但是我遇上的時候,也是已經好轉。

我當時大感意外,追問是在哪接受的治療,用了什麼藥。然後李秋花的大兒子告訴我,是中湖衛生院的杜衡救的他媽媽,只用了一個晚上,就轉危為安了。”

周義賢覺得自己的心猛跳了幾下,趕緊深呼吸壓制了一下,“你確定?”

“我確定,李秋花走了之後,我以為自己記錯了,還專門把她的就診記錄調出來看了一下,也去找了心胸外科給她複診的醫生,他說的沒有問題。”

周義賢沉默了。

怎麼辦?

如果男醫生說的是真的,那麼請還是不請?

如果請,自己的面子怎麼辦?

要知道前兩天可是剛剛發生過不愉快。

但這個問題必須儘快做決定,因為誰也說不上現在這個病人,什麼時候就又突然病危了?

腦中急轉,片刻後,周義賢說到,“你陪我去找家屬,讓他們做決定。”

“好。”

很快,兩人就找到了等候在外面的家屬,然後把杜衡的情況給他們說了一遍,“要不要請杜醫生來看看,你們家屬趕緊做決定,以老人現在的情況,可能等不了太長的時間。”

家屬是為女性,她一個人也沒辦法做決定,“你們稍微等一等,我給我哥打個電話,他回家照顧我爸我去了。”

“抓緊商量,而且我要提前說明一點,如果請杜醫生來,你們要額外支付專家費,這個錢直接給到專家手裡,不走醫院搶救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