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子裡,王世真給王世源散了一根菸,他知道杜衡不抽菸,便也沒有給。

而王世源已經好久沒有抽菸了,拿著煙放到鼻子下面聞了好久,但最終還是沒有點燃。

王世真非常的好奇,終是憋不住的問道,“老杜,你是怎麼配藥的,真的有用?”

“當然,我現在非常的有信心。她這個病,是精神恍惚,正氣虛弱的時候,被邪氣乘虛而入了。所以,我都不用祛邪,只需要補足正氣,一劑就能清醒,兩劑就能痊癒。剩下的就是久病之後的虛症了,那個一點不難。”

“我看了你的方子,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開方,但是半夏和陳皮是不是用的太多了?而且我沒記錯的話,半夏和附子是不能同用的,可你這個方子裡,居然兩味藥全都用上了。”

杜衡眼睛看著山頭漸漸褪去的陽光,聲音很輕的說到,“正虛必然生痰,不祛痰則正氣難補,補正氣就是為了祛邪,消痰仍是補正氣。半夏燥溼化痰,附子補火助陽,補正而佐以攻痰,引祛痰之藥直入於心宮,便能掃蕩邪氣。”

王世源聽不懂,但是不明覺厲,心中又是平添了不少的信心。

王世真有基礎,說了能聽懂,但是杜衡不說他自己絕對想不到。聽懂了,反而更覺得杜衡膽子大。

半夏有毒,附子更不用說,兩者是不建議一起服用的,但是杜衡偏偏就用了,而且量還不小,這就不是普通大夫敢用的。

王世真狠狠的抽了一口煙,他明白,杜衡這種人,只要不半途夭折,他絕對會是他們這個行業的明星。

三個大男人就這麼坐在院子裡,看著夕陽落下,看著月亮升起來,再看漫天的繁星閃爍。

王世真給他媽媽打了招呼,他媽媽和他媳婦便專門給他們送了飯。

就著月色,聽著山裡的鳥鳴,三人非常愜意的享用了一頓晚飯。

吃完飯,杜衡和王世真不要凳子了,出了大門順著牆根席地而坐,然後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王世源坐不住了,說了一聲抱歉,便進門陪媳婦去了。

“老杜,你想過要是治不好的後果嗎?”

“想過,王世源可能會崩潰。”

“想過那你還敢治?”

杜衡笑了一下,“不敢又能咋的,誰讓我們乾的就是這份工作呢。而且我對自己有信心。”

王世真再一次閉嘴,兩個快三十的男人,就這麼坐在大門口看著天上的星星,也不知道彼此在想些什麼。

等待是非常枯燥的一件事情,而王世源媳婦喝藥的時間又比較早,你根本就拿不準她到底會什麼時候醒來,所以兩人也不敢回去。

哪怕診所就離這裡五分鐘的路程,他們也不敢回去。

杜衡昨天一晚上沒睡,就早上睡的那麼幾個小時。這會躺在如此靜怡的環境中,沒一會就靠著牆根睡過去了。

哪怕有蚊子在他身邊嗡嗡嗡的飛,他還是睡的很沉。

王世真一直沒注意旁邊的杜衡,自己坐地上刷手機,看影片。

直到聽到杜衡的呼嚕聲,才反應過來,這人居然睡著了,輕輕拍了一下杜衡,看著他醒過來,便說道,“你去我家睡會兒去,我在這看著,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杜衡搓了一把臉,站起身跳了跳,“算了吧,不方便。還是等這邊醒了再說。”

“什麼時候醒,這你能控。。。。。”王世真突然往大門裡面看了一眼,“老杜,我怎麼聽著王世源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