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醫走到前面,“李家嫂子,衛生院的杜院長來了,你讓點地方,讓杜院長看一下。”

李根茂媳婦抬頭看了一眼杜衡,抹著眼淚往炕角退了過去。

杜衡深吸一口氣,走到炕頭位置開始檢視李根茂的情況。

這一查,杜衡也就明白他們為什麼往醫院不送了。

病人面色煞白,雙目緊閉,嘴唇已經沒有血色,露出了淡紫色。手放到鼻孔處,噴出的氣息很淡、很弱,而且間隔時間很長,好像隨時有斷氣的可能。

“不畏,聽診器給我。”

揹著急救箱的吳不畏,趕緊掏出聽診器交給吳不畏,緊張的盯著杜衡的一舉一動。

杜衡解開李根茂身上的壽衣釦子,背手接過聽診器,聽了一下心跳,又聽了一下兩肺間的聲音。

然後整個眉頭就緊緊的鎖了起來。

稍一思索,把聽診器隨手取下扔給後面的吳不畏,摸了一下李根茂的脖子之後,開始給他診脈。

“不畏,取一寸短針和三寸長針各一根,立馬消毒。”說完又轉頭看著李根茂媳婦,“過來把褲子給脫了,脫乾淨。”

抬頭看著其他人,“其他人全都出去,李村醫你過來,幫我一把。”

李村醫開始往外趕人,然後走到杜衡身邊,“杜院長,根茂還有救嗎?”

“他就沒什麼大問題,怎麼能沒救?”

杜衡這話一說出來,李村醫直接變得呆滯,就連邊上給李根茂脫褲子的他媳婦也愣住了。

人都沒有進出氣了,怎麼能叫沒事?

村醫呆愣愣的問道“那這?”

杜衡又可悲又可氣,要是就這麼埋了,怕是李根茂真的會死不瞑目,半夜掀開棺材板跑出來。

“人在地裡勞作,身困體乏之下,大都直接席地而坐。而時值正午,頭頂烈日翻騰,地面溼氣上湧,人這麼直接坐到地面上,溼氣從下而上,直入體內。

而人又頂著烈日勞作,暑氣自上而下,與溼氣交於胸腹之間,一上一下,一寒一熱,汗出不來,則痰溼結而不散,痰濁蒙閉心竅。”

說著嘆息一聲,“把病人叫醒,發一發汗,明天照常下地幹活。”

說話的功夫,吳不畏已經給針具消好毒遞了過來。

杜衡先接短針,在人中穴紮了下去,覺得觸碰到了牙關才鬆手。接過吳不畏手裡的長針,並囑咐吳不畏,“不畏,過來行中刺激法,人不醒,不要停。”

說完,拿著長針上炕,站到李根茂的身體下方,對著李村醫和李根茂媳婦說到,“把病人的腿抬起來,我沒說放,你們一定要抬好。”

李根茂下shen裸露,抬腿的兩人更是尷尬不已,相互轉過腦袋,按著杜衡的要求,把李根茂的兩條腿抬了起來。

杜衡蹲下身子,對準百會穴,穩穩地紮了下去。

這個時候,雖然姿勢很不雅觀,但是效果立竿見影。也就十幾秒鐘,病人喉間有了顫鳴聲,隨後一口長氣就被吐了出來。

杜衡心裡鬆了口氣,趕緊取下百會穴的針,“行了,放下來吧。”往下走的時候,順手拉過旁邊被子,輕輕地蓋住了李根茂的下半身。

“不畏,別停,等他睜開眼睛在停手。”

病人長出一口氣,吳不畏就停了下來,杜衡趕緊出言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