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子,杜衡就不再想蛇毒藥方的事情,轉而拿著祁主任遞給他的資料看了起來。

而看了手裡的完整資料,杜衡是更加意識到這個患者病症的難纏。

首先,患者雙下肢抽搐的問題,這個之前電話裡就已經說過了,而且現在還有肌無力的情況。

第二點則是電話裡沒說的,患者的下肢關節有紅腫熱痛,而且是反覆發作。

第三點,關節紅腫熱痛消退之後,患者又有全身發冷、渾身乏力的明顯症狀。

可以說,第二點和第三點就是交替出現的。

這一下杜衡就算是不親自上手也算是明白,為什麼那些中醫大家都會束手無策了。

因為這個患者是寒凝經脈與熱重夾瘀交纏,還有肝腎陽虛的問題存在。

寒熱夾雜,不難治,但難在寒熱全TM跑下面來了,這才是最難治的,而且還是虛實並存,這就更讓人頭疼了。

杜衡有點頭疼,放下手裡的資料開始按揉自己的太陽穴。

他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不要命,但是卻非常耗腦子的病症。

治寒重熱,清熱重寒,寒熱交替之下正氣損耗更加嚴重,又加重了雙下肢抽搐的程度。

反過來先治療陽虛,把正氣提振起來也不行,因為雙下肢經脈阻塞嚴重,全身氣血沒辦法正常圓滿流轉,而且還會增加肌肉和關節腫痛的程度。

三者相互勾連,牽一髮而動全身,一個搞不好可能就得損傷下肢經脈血管,造成不可逆的傷害,直接讓患者變成癱瘓。

但要是不管,就任由這麼發展下去,結果也是一樣的。

既然結果一樣,那麼何必要自己擔責任呢?

杜衡心裡是暗暗嘆氣,他對這些老狐狸現在真的是心服口服了。

這些老傢伙,就和治療那位老人一樣,真的是一點點的風險都不想擔,真正的做到了奸滑似鬼。

那現在自己怎麼辦?

“杜教授杜教授?”

“嗯,我在聽祁主任,你說吧。”

杜衡聽到祁主任的聲音,只能緩緩放下雙手。

祁主任一臉嚴肅的看著杜衡,“杜主任,資料看完了嗎?感覺怎麼樣?能不能治?”

杜衡看了一眼眼前的祁主任,只覺得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臉上,除了肉眼可見的嚴肅之外,眼底還有著一抹淡淡的期盼。

他在期盼什麼?

他為什麼要期盼?

治不治得好,和他這個二號的大管家有什麼關係?

杜衡想不明白,但他也不多想其中的緣由,因為這和他沒關係。

所以稍微的沉默了一下後,杜衡這才緩緩說道,“難,很難。”

難?

祁主任的眼中的光猛然多了些。

因為杜衡說的難,而不是不能。

難,那就是有困難,但這也說明,杜衡是有辦法的。

祁主任腰桿不可查的直了一下,用很是鄭重的語氣說道,“杜教授,這個患者的情況你也清楚,也關係到.也能幫助”

杜衡沒什麼多餘的表情,而且還自動的遮蔽了祁主任的CPU。

自己就是個大夫,沒有醫國的本事,也沒有醫國的想法,最多也就是治病救人,然後儘可能的幫助中醫,改善中醫的生存環境。

再大一點,真的不是自己的能力所及了。

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裡的中年人了,說這些.真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