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見到那位老人,還是我爸帶我去的探望才見到的,要讓他出來看病,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反正我是沒那麼大的能量。”

杜衡眉梢微微挑動,隨即輕輕哦了一聲說道,“我去,不是張哥你家裡人啊,那你這麼上心幹什麼?”

張世平抬眼盯著杜衡輕聲道,“弟弟,哥哥和你說實話,這人對我爸挺關鍵的,要是我爸能和。。。你懂吧?”

懂嗎?

懂什麼?

但是杜衡現在心裡有個猜測,那就是張世平和陶局說的可能是一個事。

如果是同一個事情。。。

耳聾,說好治也好治,說不好治也還真不好治。

但是就張世平說的這個耳聾,杜衡心裡卻基本有了一個判斷:能治。

老人,無任何疾病,卻突發性耳聾,那結論只有一個了。

腎開竅於耳,腎氣足則聽力無虞,腎氣弱則會出現耳鳴、聽力下降的情況,而當腎氣虛弱的到一定程度,精血也不夠的時候,那麼耳聾的情況在所難免了。

所以,這個耳聾病症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患者年老體衰,腎氣虛弱導致,那麼治法對應的就是補腎氣填精血。

這麼看的話,其實這個病應該不難治。

但是。。。嘿嘿。。。

杜衡卻是不由得笑了起來。

填精補血這個確實很簡單,只要有錢基本就能解決,甚至是各種名貴補品隨便用,只消一兩個月的功夫而已。

但是腎氣不足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了,尤其面對的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因為如果只是單純的腎氣不足,就不用太過考慮到底是腎陰與腎陽的問題,甚至完全可以就按著最中庸的用藥思路來就行。

可現在患者已經出現了耳聾的情況,那到底補腎陰多一些,還是補腎陽多一些,這個可就有點講究了,這時候用藥稍有偏頗,對耳聾的治癒可就沒有療效了。

第二點,因為對方是個老人,不敢說身體已經是個漏勺,但也絕對開始四處漏風,再加上患者的特殊身份,那用藥的這個度可就很關鍵了。

用的重了,老人身體受不了;下藥輕了。。。呵呵,喝進去的藥可能還沒被身體吸收,就直接被漏出來了。

還有最重要的第三點,那就是精血虧虛會造成氣血搬運無力的情況,而氣血執行不暢,勢必又會造成瘀血阻痺經絡。

而光是腎氣不足,整個發病過程大致應該為聽力逐漸下降,伴隨有耳鳴、頭暈等症狀。但張世平說的可是突發性耳聾,之前是沒有任何徵兆的,所以瘀血阻痺經絡這就是不可逃避的病因。

這再與之前的用藥相結合,那用藥組合可就得更繁複,但劑量卻不能減。

而考慮到患者的年齡和身份,那些已經出手過的前輩,他們敢這麼用藥嗎?

杜衡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不是他看不起他的這些前輩,不是不相信他們的水平,是他們到了現在的這個身份,其實很大程度上已經不是一個純粹的醫生了,他們不會冒險的。

再說了,即便冒險而且成功了,那這樣的結果對他們又有多大的影響呢?

無過便是功啊。

更重要的是,就以現在這有限的資料看,這番分析之下,杜衡自己也不敢只用藥來解決這個情況,他還得藉助針灸的效果來配合湯藥,才能保證絕對安全。

但不管怎麼說,現在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張世平說的這個老人的病,如果沒有大的意外,他能治。

這是好訊息。

可。。。杜衡心中還是有個疑問,“張哥,這個我懂,但是我見不到人,沒有親自上手檢查一番,我也不敢給你打包票。

畢竟人上了歲數,很多事情都不太好說的。”

張世平輕輕嘆口氣,雙手指尖輕輕摩挲著茶盅,“哎,是個機會,但是我爸與對方的關係還沒到能帶人上門看病的程度,你這要是不給個準話,我也不敢和我爸說。”

“那就再找一個唄。”杜衡輕笑一聲,“首都這麼大,再讓叔叔找一個關係差不多的,而且還生病的,我踅摸踅摸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