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其實就一個念頭,他想弄死那個把他名字放進杜衡調研名單的那個混蛋。

不過這是後話,現在他還得先把這一關給過了。

他明白,今天這一關要是過不去,拿著助理醫師資格證的他,就得和這行說拜拜了。

深吸一口氣後,凌舒文招呼著老尤坐到了他的對面。

但是坐到對面之後,他表情就變的有點不對勁兒了,整個人也變得猶猶豫豫起來。

杜衡就站在老尤的後面,仔細的觀察著凌舒文的動作。

等到凌舒文開始給老尤把脈的時候,杜衡心裡再度默默嘆了一口氣。

三根診脈的手指都放到了手臂橈骨上,真不知道這是哪門哪派的診脈手法。

哎!

但杜衡還是沒言語。

只是這一次杜衡的注意力全在面前的凌舒文身上,對於側身的黃副局長並沒有關注,要不然他會發現,這位黃副局長又偷偷笑了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凌舒文直接收回了診脈的手,隨即讓老尤拉起褲腿看了一下膝蓋,這才對著老尤說道,“尤主任的問題不大,不是什麼關節炎,就是這幾天累著了。

所以也不用‘蜂療’,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這問題就能消失。”

老尤本來也沒毛病,只是為了配合杜衡才做的這個演出。現在凌舒文都這麼說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了。

就在他猶豫著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身後的杜衡突然插話說道,“膝蓋沒有事就太好了。

正好凌醫生診脈了,我就想替尤主任問問,他其他方面怎麼樣?”

凌舒文身子僵了一下,他覺得面前這個小夥子有一種要‘弄死’他的感覺。

“尤主任其他方面都挺好的,就是這幾天旅途勞頓有點疲乏,加之從北方直飛西北,有點水土不服而已。”

這是看著老尤臉色幹黃,所以才有的結論嗎?

杜衡現在算是百分之百的確定了,這位凌舒文醫生啊,不光在治療上混弄,就是辯證上他也是一竅不通。

橈骨診脈?

哎,笑話啊。

那麼老尤有沒有問題?

有,情志不暢導致的肝氣鬱結,所以他的臉才會比其他人稍微的黃一點,兩頰的肉少一點。

為什麼情志不暢?

原因當然也很簡單。

之間就說過,老尤四十多的人了,但現在還只是一個主任科員,屁大點的職位都沒有撈上。

所以他以後要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機遇,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你說在首都工作的他,他心裡能熨熨貼貼的一馬平川?

這也就是老尤還算心大,這要是遇上一個心眼小的、心思重的,早說不定成一個心理扭曲的‘變態’了。

情志不暢不好辯證,但是這個肝氣不舒卻是診脈中最容易認出來的,現在凌舒文連這個都沒摸出來,那他還是個屁的中醫。

杜衡也不再多說什麼,笑著感謝了凌舒文之後,指著凌舒文背後的藥櫃說道,“凌醫生,能看看你的藥櫃嗎?”

這一次,杜衡也不再找藉口了,直截了當的提出了他的要求。

凌舒文神情一慌,趕忙開口說道,“我這藥櫃這幾天剛清理,藥材都還在庫房,沒來得及往裡面放呢。”

“是嗎?”杜衡隨口接了一句,隨即也不再管凌舒文,直接上前隨手拉開了一個抽屜。

而拉開之後,就見這個上面寫著菖蒲、冰片、蒼耳的抽屜裡,裝著幾個蜷縮成一團的塑膠袋。

杜衡伸手在抽屜的下面摸了一下,隨即出現兩道清晰的指頭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