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自己太小心眼,笑他太敏感。

因為剛才,聞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是想調查這個醫藥行業,而不是自己用犀角的事情。

想想也是可笑,自己當時用犀角的時候,那就和做賊沒什麼兩樣,偷偷摸摸的不說,把裝藥的被子都要自己帶走銷燬,這就使得別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也不能得到任何的證據。

疑心病有點重了啊!

杜衡在笑過之後說道,“你說的這款藥我也知道,也做過分析。

要說它是麵粉疙瘩有點言過其實,不排除故意抹黑的可能。

但是要說它能徹底治癒抑鬱症,可能性也不大,最多也就是有少許的減輕。”

聞仲定定的看了杜衡兩秒鐘之後,勐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該死的,我怎麼忘了你對於治療精神類疾病,也算得上是專家了。”

但是說完之後,便立馬嚴肅的盯著杜衡說道,“杜院長,我沒有說錯吧,你就是弄得太分散了,什麼上面都要搞一棒槌,哪怕做的很出色,也很難讓人把你徹底的記住。

你看看,就我這才調查完你履歷的人,都把你的這個特長給忘記了。

所以啊,你得好好想一想,也得改一改,必須把一行直接做到頂端才行。

要不然你這就不是專家,而是雜家了。”

說完之後,聞仲還是很不爽的歪了一下嘴巴,看來他對杜衡之前的行事作風很是無語。

不過他知道,現在說這個話已經是題外話了,有點不合適,所以便話鋒一轉問道,“你為什麼說他們的這個除鬱丸,對於抑鬱症沒有效果,難不成你已經做過實驗了?”

杜衡輕輕的搖了搖頭,“實驗沒做過,但是看了他們的藥物配方。

但是這個藥方的配伍和效果我們就不說了,我們就說說抑鬱症本身,你就知道我為什麼說這藥沒效果了。”

聞仲身子往後靠了一下,優哉遊哉的拿起一塊水果,“願聞其詳。”

“抑鬱症,現在很常見的一種精神類疾病,或者稱之為心理疾病。在你的身邊,或多或少的你有聽過或是見過這樣的病人。”

杜衡雙手輕輕在自己的膝蓋上敲動,聲音也是低沉而又緩慢,“它是人本身不停的在大腦裡充斥大量的負面、消極情緒而造成的疾病。

現在最常使用的治療手段,尤其是針對中度以上病情的治療手段,是使用各種抑制劑來實現的。”

這些都是抑鬱症的基本情況,聞仲多少也是有些瞭解的,所以杜衡說這些的時候,聞仲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疑惑的地方。

而杜衡微微緩口氣後接著說道,“在中醫的理論中,不管是精神類疾病,還是肉體上的疾病,都和人體的五臟六腑有關,透過調節臟腑的陰陽平衡,就能達到治癒疾病的目的。

而除鬱丸大體就是在這個理論下,研製出來的藥品。”

說到所有疾病和五臟六腑有關的時候,聞仲的眼角有一個很明顯的上揚,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打斷杜衡的話,只是靜靜的在聽。

但杜衡在說完這些後,卻不由得嘆了口氣,“雖然我是一名中醫從業者,但是在這一點上,我還是要說,我們中醫對精神類疾病,或者是心理疾病的理解有點狹隘和不足。”

聽到杜衡這麼一箇中醫大家,居然說中醫有不足,這讓聞仲還是稍稍有點意外的,但他還是閉嘴不說話,專心的當一個傾聽者。

杜衡輕輕嘆口氣說道,“按照中醫的理論來治療抑鬱症,是有效果的,但是效果不大,或者說是不持久。

因為抑鬱症這種疾病,它不只受到自身陰陽平衡的影響,也受外在環境、接觸的人群影響,更重要的是,患者自身性格的影響才是最為致命的。

如果不改變其性格,任何的用藥,或者是改變外在環境,都是治標不治本的做法。”

聞仲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想說點什麼,但是又覺得腦子裡有點亂,便只是輕輕點頭,算是給與了杜衡一點回應,讓他接著往下說。

“比如那些性格內向的、沉默寡言的、內心敏感、自卑的,都是抑鬱症的高發人群。”

“那是什麼原因讓他們變的抑鬱?”

聞仲想了一下後,還是問出了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讓杜衡卻沉默了一下,猶豫了半晌方才說道,“怎麼說呢?

我覺得吧,就是這些人啊,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一天天的閒得蛋疼,而自己又不愛說話,但是一看別人說話,就覺得別人是在議論自己,便開始自己給自己加戲。

雖然抑鬱症的患者確實很痛苦,心裡矛盾重重,自己也飽受負面情緒的折磨,但是歸根到底,還是太矯情、太閒了。”

聞仲有點驚訝的看了一眼杜衡,隨即呵呵笑著說道,“你這話要是傳出去,怕是要被那些充滿‘正義感’的大俠給網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