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鴻被杜衡最後一句話說的舒坦了不少,但是身後那個女人喋喋不休的聲音,卻還在不斷的傳來,讓她的心情沒辦法立馬變好。

“可是你看看這個女人,就像個潑婦一樣,人家小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她卻揪著小孩不放,嘴裡汙言穢語不說,而且還嚇唬那小孩,也太可惡了。”

顧清鴻很不爽的看了一眼身後還在吵架的圈子,如果不是杜衡剛才的話,她真有衝進去,好好和那個女人交流一下想法。

杜衡呵呵一笑,往前走的腳步也慢了一些,“這位媽媽的情緒或許是激動了一點,但是你要說她多可惡,在我看來那也不至於。”

隨著兩人往前的走動,身後的吵鬧聲漸漸的消停了下去,而且身邊也不在顯得那麼擁擠。

顧清鴻聽到杜衡好似為那個女人開脫的話,心上的不舒服就加重了幾分,“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說這句話的時候,顧清鴻心上是微微帶了一點不開心的,這也就讓她的語氣變的比較衝。

杜衡聽出來了,所以他便耐心的解釋道,“小女孩受傷了,作為媽媽的肯定會著急,情緒突然出現躁動是必然的。

雖然她剛才的有些話,不是很能讓人接受,但是作為一個媽媽保護孩子的心,這一點咱們一定要理解。”

說著,杜衡看了一眼旁邊的顧清鴻,笑著說道,“你還沒有結婚,沒有體會到那種為人父母的感覺,所以你不是很能理解。

假設今天這事發生在我閨女的身上,我和我愛人的反應,恐怕不會比剛才的媽媽和爸爸文明到哪裡去。

或許,我們兩的反應會比這兩個人要更加的暴躁。”

顧清鴻的反應就和杜衡說的差不多,她沒辦法體會到杜衡所說的這種感覺。

雖然因為杜衡的這段解釋,讓她的心情微微有所舒緩,但還是對於女人剛才比較過分的用詞,很是氣憤,“你說的或許是對的,但是那個女人的說話方式,真的很讓人討厭。

你可能不知道,現在很多的打架鬥毆,甚至是夫妻家暴,都是因為一些像剛才那女人一樣口無遮攔。。。不,應該說是牙尖嘴利的行為導致的。”

顧清鴻是個二代,但同時她也是個警察,對於一些桉件的機率和深層次原因,她肯定是瞭解的。

所以杜衡聽到這段話,他也沒有去質疑顧清鴻的話,而是繼續笑著說道,“眼中有惡,舉目四望皆為渾濁汙流。

心向光明,周身四側多為溫暖陽光。

這個世道已經如此艱難了,所以多看看陽光,讓自己開心一點總是好的。”

顧清鴻皺了皺鼻樑,歪著頭看了一眼杜衡,“我是警察,我看到的惡比你看到的肯定要多,所以你說的最後一句話我是贊同的。

但是前面兩句,雖然聽著很是那麼回事,但能行嗎?你真的是這麼想的?你真的能做到?

我怎麼感覺,你有點逃避現實呢?”

聽著顧清鴻的問題,杜衡突然無奈的笑了起來,深吸一口氣說道,“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啊。”

“為什麼?”顧清鴻很是疑惑。

“一個六七十的老漢獨自坐在我面前,因為一副兩百塊錢的藥,吃三幅的問題,和他兒子反覆打電話商量了三十分鐘。

因為六百塊錢,他兒子遲遲不做決定,你說我是覺得他兒子,是不願意給他爹花錢看病好,還是覺得只因為家裡拮据,拿不出六百塊錢好?”

杜衡無奈的笑了一下,接著說道,“一個六歲的小男孩,自己掛號,自己問診,卻因為一百二十的藥費獨自在診室門口徘迴,不斷的問我,能不能取一點便宜一點藥。

你說,是猜他父母雙亡,無人照料的好,還是猜測他是被父母遺棄的好?”

顧清鴻嘴巴張了張,猶豫了一下後問道,“真有你說的這麼慘,六百塊錢都。。。”

杜衡看著顧清鴻笑了笑,腦海中忽然就浮現了一句話‘何不食肉糜’。

顧清鴻的反應,和這句話表達的意思,是何其的相像。

“別說六百塊錢了,就現在,就咱們看見的這些人裡,或許就有人就掏不出六百塊錢來。”

杜衡眼神往小廣場上掃視一圈,“更有甚者,身上沒錢不說,他可能還欠了一大屁股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