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聽得眉頭微微皺起。

後天性的失聰,原因都沒有查明白,所有聽力功能都喪失這個結論,是怎麼出來的?

不過還不等他問出心中的疑惑,前面帶路的黃聚福便再次開口道,“杜哥你剛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女兒的耳科主治大夫也來了。”

“他來幹什麼?”杜衡很是好奇的問道。

“說是來關心一下我女兒,還有就是談談耳蝸手術的事情。”

說話的間隙,黃聚福站在了一個簡易工棚前面,指著被開啟的門說道,“杜哥,我們就住在這裡,裡面住的人多,有點亂,你別嫌棄。”

杜衡沒說什麼,只是順著黃聚福的指引,直接走了進去。

當看清房間裡的情況後,杜衡便知道黃聚福說的沒錯了。

一間標準大小的簡易房,裡面擺放了八副高低床,這要只算一張床上一個人,最起碼都是十六個人了。

但是杜衡打眼一掃就知道,這個房間裡住的,應該有一半的人和黃聚福的情況差不多,都是拖家帶口的,最起碼也都是兩口子一起。

所以啊,這小小的一間房間裡,最少估計應該住了二十個人。

有些床鋪上被子就那麼隨意的堆砌著,而且那被子黑的能滴出油來,一看就是光棍漢的床鋪。

而有些床鋪,上面雜物雖然也很多,但是最起碼是整齊的、乾淨的。

此時的屋子正中間,一個年紀和杜衡相仿的男人站在那裡。

雖然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厭惡的表情,但是從他的動作能看得出來,他的所有行為,都在刻意的躲避著房間中的一切,避免除了地面之外的任何物體觸碰到他。

而在門口窗戶的床鋪上,坐著一個年輕的女人,收拾的很乾淨、很利索,她的懷裡,抱著一個眼神很迷茫的小孩子。

黃聚福把拎著的袋子,放到了床鋪旁邊的小桌子上,笑著對女人說道,“媳婦,這就是我給你說過的那位杜哥,咱們的老鄉,他來看看閨女。”

介紹完杜衡,黃聚福又指了指乾淨的床鋪說道,“杜哥,地方小,沒什麼凳子用來坐,你就坐床上吧。”

“行,我隨便就行,你趕緊聊你們的。”

杜衡在床腳放下手裡的東西,直接就坐到了床鋪上,然後便看起了女人懷裡的孩子。

這孩子很小,但是卻也很乖,當杜衡把她從她媽媽懷裡接過來的時候,她也只是身子微微的抖了一下,並沒有出現大哭大鬧的畫面。

失明,失聰!

哎。

“黃師傅,你孩子的情況我剛給你愛人說了,但是你愛人說還得你拿主意。”屋子中間的男人看到黃聚福進來後,便主動的和黃聚福說起了話。

黃聚福搓了一下手,有點怯懦的問道,“孫醫生你說吧,我聽著呢。”

這位孫醫生輕輕咳了一下,“那我就再說一遍吧。

你孩子的情況,早上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說的很清楚了,具體情況我們就不重複了。

我們就說說,給你孩子做人工耳蝸的事情。”

黃聚福身子輕輕的僵硬了一下,澀聲道,“我聽著呢孫醫生。”

孫醫生的臉上寫滿了同情,只聽他輕聲的說道,“孩子的這個手術,現在已經不能再拖了。

要是再拖下去,耳蝸就算做上去,也不一定能起作用。

本來呢,這個手術到我們醫院做是最好的。但是因為你們是外地來的,這個醫保就不能報銷了,那花費就有點太貴了。

我呢考慮到了你家庭的實際情況,幫你聯絡了一家專門做人工耳蝸的公司。

他們對你們這種有困難的家庭,是有一定的補助減免的。”

黃聚福沒有被補助減免四個字給吸引,而是有點擔心的問道,“孫醫生,他們這樣的公司,能做耳蝸手術嗎?”

孫醫生一拍胸口說道,“這個你放心,耳蝸手術本身是沒有什麼難度的。

而且這雖然是一家公司,但是他們主要做的,就是耳蝸這個裝置,並且他們已經做過幾十例了,經驗是沒有問題的。

這個你要是不放心,到時候你到了他們公司,可以看看那些成功案例,那都是有記錄可以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