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一天的工作,杜衡早早的就回了家,武勝男也完成了自己的承諾,很早的就回了家。

只是這樣的情況,也就出現了這麼一天,此後的時間裡,武勝男不是大半夜回家,就是乾脆不回家,甚至還會出現連續兩三天不回家的情況。

而這個時間段的武勝男,也會告訴杜衡一些自己工作上,不會違反規定的事情。

剛開始杜衡還不習慣,但是這個時間稍微一長,也就那麼回事。

唯一不適應的,就是天天回家自己一個人,著實的有點冷清。

好在這段時間裡,杜衡也開始著手準備論文的事情,每天晚上回家,一要整理吳不畏他們發來的資料,二呢又要找相關的文獻資料,還有理論依據,時間被排的滿滿的,也就漸漸的忽略了武勝男夜不歸宿的事情。

就這麼一晃,一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杜衡也利用這段時間,找出來了幾個論文方向,還整理出了這幾個方向大致框架。

一切都整理好之後,杜衡第二天上班就給吳不畏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過來商量一下這個課題的分配問題。

只是吳不畏還沒有等來,杜雪婷卻躡手躡腳的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杜衡看著杜雪婷唯唯諾諾的樣子,笑著說道,“你要進來,就大大方方的進來,怎麼搞的像是要進屋做賊一樣。”

杜雪婷對著杜衡吐了下舌頭,然後便扭扭捏捏的走了進來。

杜衡看著好笑,“怎麼,昨天的馬醫生給你安排的任務沒完成,找我求情來了?”

聽著杜衡的調侃,杜雪婷臉色有點垮,“小叔,馬老師天天讓我抄方,抄的我手指頭都抽筋了,你能不能給馬老師說一下,給我換個工作啊。”

杜衡臉色認真了一點,“馬醫生是主治中醫師,他的能力和學識,教你一個一年級的醫學生,那是綽綽有餘的,而且馬醫生帶過很多的實習醫生,經驗更是沒的說。

他知道用什麼方法,對你們這些新人是最好的、最有用的,所以不要去質疑馬醫生安排給你的任務。

還有,在剛開始的時候,我就給你說過,馬醫生對於你的安排,我是不會多說一個字的,他怎麼安排我都沒有意見。

同時,杜雪婷同學,你要搞清楚一點,馬醫生願意帶你,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所以,你沒有挑剔的資格。”

杜雪婷低著頭開始揉衣角,這樣的場面,她早就預料到了,所以這個問題她也就只是說說而已,只是沒想到的是,杜衡的反應會這麼大。

“我就是說說而已了小叔,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杜雪婷委屈的說道。

杜衡卻是繼續認真的說道,“任務多,課業重,只要你態度到了,學到東西了,哪怕你沒有完成,我是不會在意的。

但是在你剛開始學習的階段,你就開始對你的老師不信任,對給你安排的工作挑三揀四,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你的態度有問題。”

看著自己的侄女,杜衡語重心長的說道,“婷婷,對於一箇中醫初學者來說,抄方是最好最便捷的學習途徑。

你跟在老師的身邊,親眼看、親耳聽著老師是怎麼看病的,而後抄方的過程,就是你複習鞏固,加深理解的過程,這個待遇,說實話,並不是所有學習中醫的學生,能享受到的待遇,比如我。”

杜衡說著便指了下自己,“大學實習的時候,我給病人換紗布,這都是要和護士去求、去搶,才能搶到的活。

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自己抱一本書,然後找個角落看書,即便坐一天,只要不擋路,就不會有人去叫我。

再要麼,就是被護士叫過去打個下手。

去診室,去抄方,那是那些有關係的學生,或者是研究生才有的待遇。

到了衛生院的時候,我就直接上班了,看著厚厚一本的驗方,我不敢用啊,我不知道這個用量多少才算是合適的,我也不知道明明用了很對症的驗方,可就因為黃芪沒有換成黨參,方子居然就沒用了。

你知道為了弄清楚這些藥方,到底怎麼使用才算合適,我用了多久嗎?”

杜衡用手指頭比劃了一個姿勢,“七年,整整的七年。加上在學校學習的五年,我用了十二年,加上走了狗屎運,突然開竅了,才算是弄明白了這些。

可是你知道嗎?和我一起畢業的同學,和我一樣沒有師傅帶的同學,現在在他們縣城的醫院裡,用中藥治個感冒都還能出錯啊。

婷婷,現在這個社會,你要想獲取知識,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但是你要把獲得的這些知識用出來,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時候就是那麼一層窗戶紙,可要是沒有老師指點,你可能蹉跎一輩子,都找不到那個竅門。

就比如附子能助陽固脫這誰都知道,但是我不說什麼情況該用什麼佐藥,方子就在那裡放著,誰敢用?”

杜雪婷更委屈了,她這一個月的時間,真的有在好好學,雖然每天抄方能炒到凌晨,早上還得早起,但是她真的是做的一絲不苟。

可杜衡不知道侄女在想什麼,還是在苦口婆心的給杜雪婷講著大道理,“婷婷,你在選專業之前呢,我就告訴過你,學醫是很累的,你要做好吃苦的準備。

而且這樣的機會,對很多醫學生來說,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你一定要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