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還以為,杜衡也要和之前的幾位中醫大夫一樣,要用一套什麼金木水火土的虛幻理論,來解釋病人的病情,他也已經想好了反駁的話語,但是沒想到杜衡就是實打實的說,情緒對肝臟器官的改變。雖然裡面還是有肝氣、肝火等詞語,但是加進去肝血不足,一切又都能理解的通。

而且這說的這麼直白,這怕是一個小學畢業的人都能聽得懂吧,還問我聽不聽得懂,這就讓人感覺到了一股侮辱的氣息。

但就算感覺到了,你還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因為杜衡提前就用雙方的理論存在差異,已經打好了埋伏,而且杜衡說的東西是邏輯自洽的,唯一和自己不搭噶的也就是肝氣、肝火兩個詞,可作為一個國人,即便是西醫,這兩個詞還是能理解的。

王教授臉更黑了一下,“理論自洽不能什麼難事,無非都是自圓其說,可你怎麼讓四劑湯藥見效,這才是最關鍵的。”

對於這個問題,杜衡絲毫不慌,“我如果能做到呢?”

“我立馬捲鋪蓋走人,你們金州只要有你杜醫生在,我便再也不來。可你要是做不到呢?”

兩人在一問一答之間,都是有點上了頭,火氣全都冒了出來,一時之間好像都忘了,他們在什麼地方,再給什麼人看病。

不過王教授是過江龍,他的根基在羊城,而且問這些問題的出發點,雖然有點小私心,但也是為了病人好,上頭就上頭了,別人拿他沒辦法不說,還得對他認真負責的態度念聲好。

而杜衡則是心裡有底,對這個病有著超乎尋常的自信,而且有武勝男爸爸託底,只要最後治好了人,別說上頭上火,就是現在跳起來指著他王教授的鼻子罵,最後他還是這個白伯伯的恩人。

兩人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依仗,這一上火,就越發的針鋒相對,聽到王教授的反問,杜衡立馬就說道,“我要是做不到,我在金州飯店擺十桌,當面給王教授您三跪九叩的道歉。”

“好,你說你怎麼治?”

卻不想杜衡擺擺手接著說道,“先不急,如果我能做到,走不走的王教授你說了算,但是有一條,你得說明白再走?”

“什麼?”

“特效藥。”

王教授立馬等大了眼睛,身子甚至都抖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杜衡不為所動,輕聲說道,“我要這個特效藥的全部的藥理檢測報告,全部的實驗資料,還有全部的審批檔案,聽好了,是全部。”

誰知王教授果斷搖頭,“這不可能,這款特效藥還沒有上市,全部的藥理檢測報告,還有實驗資料都是絕密的資料,我是不可能給你的。”

杜衡輕輕笑了一下,話說到這份上,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現在很多的腫瘤治療當中,在醫生確定病人有一定經濟實力的時候,尤其是和那些大藥廠有合作的醫生,都會給病人推薦什麼特效藥。

有些醫生會說是特效藥,有些醫生則會明確的告知患者,這個藥還在實驗階段,有什麼樣的副作用,用不用自己選擇。

但是不管哪一種,其實都是拿病人做實驗而已。

而且這種實驗裡,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不合規的人體實驗,有些是沒有審批下來手續,有些則是在動物實驗的同時,就已經開始了人體實驗。

所以話說到這裡,杜衡就不在強求了,只要自己能治療好這位白伯伯,相信他自己會很願意,和王教授好好聊聊這個特效藥的。

而且因為這個特效藥而心慌的人,肯定不光是王教授一個人,就現在站在王教授身後的這些金州專家,他們的皮也得緊上三緊。

因為這個藥的使用,可是經過了他們的首肯。

欺負普通人不懂,沒錢沒勢力行;但是欺負白伯伯不懂,那是膽子大的有點過分了。

杜衡轉頭,繼續對著病人和家屬說道,“治法不難,平肝為主,再佐瀉火去毒的藥。白伯伯現在難受的地方在於疼痛、腹脹,所以我開的方子,第一劑就是先解決疼痛,讓疼痛減輕;第二劑減輕疼痛的同時,腹脹也會有明顯改善;服用到第四劑、第五劑,疼痛、腹脹應該能消失,同時黃疸的問題也會一起治癒。

同時,白伯伯現在吃飯不太好的情況,也會有很大的改善。

到時候營養跟得上,繼續服藥瀉火去毒並滋肝血,有大概一個月的時間,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話到這裡,爭辯質疑什麼的,就已經沒有必要了,現在就看病人自己的選擇了。

而床上的病人好似對他們剛才的爭辯並不在意,只是輕聲說道,“老武啊,你這女婿了不得啊,我現在被你這女婿說的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就站起來。所以你可要把你女婿監督好,我這小命可就交到他手裡了。”

武勝男爸爸現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微微嘆口氣說道,“這混小子口出狂言,看我面子上別在意,至於給你治病的事情,那你放心,我絕對讓他全力以赴。”

“你老武我還是信得過的,那就這樣吧。”

病人話說完,眼睛也慢慢的眯了起來,房間裡的眾人,也就全部退出了臥室。

到了外面,之前說話的那位中醫大夫走到杜衡身邊,“杜醫生你好,我是省腫瘤醫院腹外一科的張擁軍,你看這個方子是你去拿藥,還是我們來?”

杜衡趕緊客氣的說道,“張主任你好,剛才謝謝你為我說話。”

張擁軍輕笑著搖搖頭,“應該的,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開方拿藥的事情吧。”

杜衡似乎早就想好了,直接說道,“那就麻煩張主任了,我把方子寫出來,您在幫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