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鄭主任,杜衡心中煩躁稍稍減退,但是也沒多餘的休息時間,起身往病房的位置走去,吳不畏那邊也是一堆的麻煩事。

到辦公室,就見吳不畏正在和幾個人一起說著什麼,而大家的情緒都不是很好,甚至是有點上頭,一個個的大眼瞪著小眼。

杜衡認真的看了一眼,那個和吳不畏瞪眼的,是從省中醫一起跟來的那個醫生。

“患者在此前,就有手腳痙攣,骨頭痠疼的情況,而且根據患者自述,他的喉嚨間長時間好像東西有卡著,會隨著呼吸一上一下,咳又咳不出來,這不就是風痰的典型症狀嗎?

我用烏藥順氣散,做疏通氣道、解風氣,有什麼不對?”

吳不畏氣的咬肌拱起,但還是壓著火氣說道,“好,既然你的診斷沒有問題,你的治療方法也沒有問題,那為什麼患者在服用你開的烏藥順氣散之後,會出現口眼歪斜,兩臂不能伸舉的情況?

這個情況,患者在接受治療之前,可是不曾有過的症狀。

你錯了就是錯了,你為什麼就是不承認呢?”

和吳不畏爭辯的這個醫生,年齡要比吳不畏大一點,老成一點,與杜衡相仿,此時聽到吳不畏再一次說他錯了,他也是激惱的臉紅脖子粗,“這種情況不是正常的中風表現嗎?

這就說明我之前的診斷是沒有問題的,這就是中風。

只是患者送來的比較遲,耽擱了最佳的治療時機,而且也是因為我用藥太過保守,錯估了病人的病情,才會讓病人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要不是我及時用藥,病人現在可不單是口眼歪斜,雙臂麻木不能伸舉,而是連路都走不了,已經變成癱瘓了。”

吳不畏被這個人的無恥氣的直哆嗦,明明就是他的治療錯誤,卻把責任全部推到了患者的身上。

“好,既然你的診斷沒有錯誤,那後續的這些治療呢,為什麼患者到現在都沒有一丁點的恢復,反而雙臂的麻木日益增重?

這個問題,你怎麼解釋?”

被質問的男人僵了一下,但馬上就說到,“這應該是用藥時間太短,暫時還看不出來效果而已。

中藥治病,重在一個穩字,講究循序漸進,你一個剛拿到執業資格的住院醫,還要多學習,不要太激進。”

“你。。。。”一句話直接戳到了吳不畏的軟肋上。

這也是杜衡提議他當這個專案組長的時候,他最擔心的事情,資歷太淺,履歷太薄,根本沒有服人的資格。

就像現在,明明是他錯了,可人家從資歷上說話,自己一點反駁的力量都沒有。

“吵什麼呢?”杜衡聽到這裡,臉色立馬就吊了下來,黑著臉走進了辦公室。

資歷這個東西,在杜衡身上是最沒有用的東西,因為用資歷說話,他杜衡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

看到杜衡進來,吵架的兩人全都部不說話了,旁邊看熱鬧的人,也悄悄的往後退了兩步。

杜衡走到中間,冷著臉看了看在場的人,他沒有第一時間去說省中醫的人,而是說道,“把你們剛才討論病例拿過來。”

吳不畏忍著怒氣把病例遞給了杜衡,急速起伏的胸口,可以看出來他在爆發的邊緣徘徊。

杜衡淡淡的看了一眼吳不畏,並沒有安慰他,而是拿著病例認真的看了一遍。

“前面帶路,去病房看看這個患者。”看完病例,杜衡靜靜的合上了病例,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吳不畏快速的調整氣息,然後快步走到了杜衡前面,帶著杜衡往病房走去。

患者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雖然口眼歪斜,但是不難看出他眉眼之間,有著淺淺的隆起,在看眼神,也是一股濃重如實質的陰鬱,尤其是那個嘴巴,歪的明顯,但是嘴唇卻有著很不太明顯的上翹。

心有怨氣,心眼小,鬱郁不得志。

這不是虛無縹緲的面相,而是肝氣鬱結不得舒,而導致的心緒外顯。

杜衡檢查了患者的脈象,又檢視了一下患者的臉,還有不能伸展平舉的胳膊。

“你是患者的什麼人?”檢查完的杜衡,看著患者身邊的年輕女子,輕聲的詢問。

年輕女子不知道杜衡是誰,但是看著一大群人跟在杜衡的身後,心裡也是緊張的不行,聽到杜衡的問題,便趕緊的說道,“這是我爸爸。”

“父女啊,那正好,你到辦公室來一下,我有些問題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