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女士不說話了,身子微微直起,靜等杜衡接下來的話。

對於現在的情況,杜衡也沒有拿捏擺架子,直接說到,“血藏肝中,精涵腎內,一個人若是肝氣不開,則精不能洩;如若精洩,肝氣必虛。

在中醫理論中,腎為肝之母,母既**,則不能分潤以養肝木之子,那麼就會造成肝燥無水,則火暗動以爍精,腎愈虛。”

杜衡用非常認真的神態說話,沒敢表露笑意,怕周女士有什麼誤會,“肝火虛妄,這就是我說你發脾氣的原因。腎虛,則是你小便短赤,有異味的原因。而且,肝不好,你想胖也很難胖起來,所以以上這三點,你現在明白了吧?”

周女士點點頭,“那這和我。。。房事生病有什麼關係,和我沒孩子又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你聽我慢慢給你解釋。”

杜衡緩慢的說到。“瘦人多火,又加**,則水越少而火越旺,水難制火,腰腎空虛,所以每次房事之後,你會倦怠而臥,並不是真的生病。所以這一點你應該放寬心,不要給自己壓力,這並不是什麼罕見病。”

周女士聽到這裡,神色大大的放鬆,整個人都像是打了個激靈。

“肝腎不好,就容易動火,然而此火出於肝木之中,又是雷火,而非真火,夫妻不行房事便罷,交則女方非常容易洩露精氣,陰虛火旺,則不能受胎。即便偶爾受胎,就你這一身火氣,男子噴射的那點精氣也得被灼幹。”

杜衡停頓了一下,讓周女士微微消化了一下他說的東西之後,才接著說到,“相信你到醫院檢查過,但是你婦科的各項檢查都是正常的。你甚至用過促排卵的藥物,但也是毫無效果。”

周女士抬頭看著杜衡,眼神中是慢慢的驚訝。

杜衡說的沒錯,與她的經歷完全吻合。

她現在只恨,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遇到杜衡。

如果能早幾年遇到杜衡,說不定自己還有機會有一個自己寶寶。

自己又不是丁克,自己是很喜歡孩子的,可。。。可。。。

現在,自己已經41歲了,每次的經量也是已經很少了,和絕經差不了多少,就算知道了緣由又能怎麼辦?

霎時間,她沒有知道原因後的喜悅,反而是濃濃的失落和不甘心。

周女士低下了她那高傲的頭顱,也彎下了一直挺拔的脊背。

杜衡輕輕吐口氣。

這就叫術業有專攻。

前半截,周女士用自己的專業狠狠的拿捏了杜衡,讓他知道了打官司不是自己想什麼就是什麼,原來還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同樣的,剛才的自己,也用自己的學識狠狠的裝了一波bi,而且非常絢爛華麗。

望聞問切,這一次杜衡摒棄了最常用的切法,單純的用望,整合自己所有的學識,問出自己的推理問題,然後再聽她自己講述的病情,從而完成了一次非常裝bi的辯證。

這個辯證,其實都可以看做是一場表演。

也就今天是周女士這麼個不識貨的普通人,要是今天在場的是李建衛等識貨的人,不給杜衡磕兩個,都不能平復他們的心情。

“周女士,搞明白自己的病因,你應該高興啊,情緒怎麼反而低落了?”

周女士抬手,把手裡已經燃燒殆盡的菸灰彈到菸灰缸裡,然後輕輕的捻滅了菸頭。

隨後舉起雙手,輕輕的挽了一下兩鬢間垂落的髮絲。

隨著每一個動作的結束,周女士慢慢的恢復了自己原來的模樣,氣質又一次回到了那個優雅知性的女強人身上。

“謝謝杜醫生,你解開了我十幾年來的疑問。”周女士嘴角略有抬起一絲弧度,“你的診費是多少,我給你。”

杜衡搖搖頭,“不用,對我來說這只是舉手之勞。而且,你的病還沒看完呢,這麼著急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