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把自己放輕鬆了一點,往後一靠說道,“病人舌淡、胖,苔白膩,脈洪卻不能久按,久按反覺微細無力。”

說著停頓了一下,“洪脈屬熱症,但是久按微細無力,那還能是熱症嗎?所以脈證合參,病人應是清陽不升,濁陰不降,下寒是真,上熱是假。”

吳不畏這會也看完了杜衡記錄的病症,恍然說道,“清陽不升,命火衰微,不主溫煦,所以怯寒肢冷;火不生土,中陽失運,所以食少便溏。

這麼一來,諸陰失陽氣統攝,所以上則飲逆頭眩,下則尿多不禁。”

杜衡點點頭,“就是這個道理。而且病人異常肥胖,這也是陰盛陽衰的表現。加上誤用鎮肝熄風湯這樣的寒涼藥劑,更損元陽,陰盛於下,逼浮陽上越,所以病人現在的上熱是假像。”

吳不畏也是輕輕點頭,“所以這是個陽虛的病,而不是陰虛。”

“對嘛,用藥錯了,病人就不可能好,只會加重病情,最後留個病根,折磨一輩子。”

杜衡站起身往外走,“我用了溫氏奔逐湯,附子加了三十克,後面就辛苦你幫我看著點,別煎藥煎出錯了,最近大家有點心不在焉。”

臨到最後,杜衡還是忍不住在吳不畏面前發了句牢騷。

回去辦公室,杜衡也沒了繼續要眯一會的意思,在辦公室轉悠了幾圈之後,把崔光海找了過來。

隨後也不知道兩人在辦公室聊了些什麼,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兩人才從辦公室出來。

剛出門,就碰上了笑呵呵走來的龔道陽,“兄弟,我來蹭飯了。”

“掏錢。管飽。”杜衡笑呵呵的回應,隨後便帶著龔道陽一起去了食堂。

不過看龔道陽好像有事要說,便打了飯端回辦公室。

“龔哥,有事嗎?”

龔道陽吃了一口剛端來的菜,嘴裡支支吾吾的說道,“和你商量一下祁剛的事情。”

“什麼意思?”杜衡趕緊的吃完嘴裡的飯問了一句。

“根據昨天我們對帶回來的幾人詢問,有兩個是屬於組織者,其他人都是參與者,不過我們這次雖然沒有抓到現行,但是畢竟出了祁剛這麼一檔子事,而且他們聚賭的金額高達七萬元,所有人也全部交代了,所以還是要處理一下的。”

龔道陽停頓了一下,“祁剛現在是村醫,也算是你的人,我就想問問你的想法,對這個人你們是保還是不保?”

杜衡手裡的筷子停了下來,想了一下去年一年祁剛的表現,最後還是狠下心說道,“你們按照你們自己的方法處理就行了,不用管我。就算你這次不處理,我也要把他從村醫序列裡剔除出去,太耽擱事情了。”

龔道陽聽杜衡這麼說,立馬露著大白牙笑了起來,“行,那我就不管你的面子了。”

“你就多餘來問我。”

“這不是照顧你的面子嘛。”

“吃飯吧,這面子我不要。”

兩人這才開開心心的吃飯,等到吃完要走的時候,龔道陽又續了一句,“對了,我媳婦今天下午就要請假了,你可別攔著了,聽到沒?”

“我有病啊,你媳婦要生孩子,我攔她幹嘛。”

說著把龔道陽推了出去,拿著龔道陽的餐盤又往食堂走去。

收拾完這些,杜衡終於有了點睏意,便想著趕緊去睡會,把腦子養清楚了,下午好繼續研究一下怎麼收拾這幫作死的傢伙。

可看著突然響起的電話,杜衡心裡是直抽抽,剛有的一點睡意,直接消散無蹤跡。

“老爺子你好啊。”

“呵呵,小杜啊,吃了沒?”

聽著武鍾老爺子的聲音,杜衡就知道後面這老頭要說什麼事情了。

“剛吃完,老爺子你吃了沒?”沒話找話,尬聊吧,他不說我就不說。

“剛和楠楠吃完。”

“哦,那就好,中午了,老爺子你該午休了。”杜衡希望老爺子不要說出來,期盼著他趕緊的掛了電話。

可天不遂人願,該來的還是會來,“小杜啊,你是個好孩子,楠楠被我們給慣壞了,你要多擔待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