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真的沒事!”李文忠趕緊說道,“臣,怎麼能用宮裡的御藥!”

朱標忽然不悅,看著李文忠,隨即一笑,“恪守臣節是好的,可你不同於旁人,你是孤的表兄。其實,這些年孤心中,你和沐大哥,在孤的心裡,和自己的大哥沒什麼兩樣!”

“孤待你們如家人,你們若是一味的以臣子自居,不是疏遠了嗎?”

李文忠無言,但感謝的眼神已說明一切。

“既然你身子不好,這酒就不喝了!”朱標把酒壺推開,“來,吃菜。孤特意讓人做的,這道片皮鴨子,你最喜歡!”

李文忠站起身,拿過酒壺,給朱標緩緩滿上,“臣身子不舒服,但半斤酒還是無礙的!”說著,笑起來,“還記得臣少年時,酷愛飲酒,但那時候皇后娘娘管得嚴,不許臣多喝。每次都是殿下您,偷偷的給臣偷酒!”

“是啊,有一次孤偷了別人送給父皇的五十年紹興黃陳釀!”朱標笑道,“怕父皇發現,還灌了水進去,結果差點吃了父皇的竹筍炒肉!”

李文忠坐下,捧杯,“臣敬殿下一杯!”

隨後,兩人飲了一口,李文忠頓時眼睛發亮,“這是.........”

“這是山東貢的即墨老酒!”朱標笑道,“冬天喝,最是暖身,一會孤讓人給你帶兩罈子回去!”

“臣估計沒時間喝!”李文忠笑道,“過幾天,臣要去各地,巡視軍務!”

朱標吃了一筷子菜,點頭道,“唔,你剛接手五軍都督府,是要儘快熟悉政務。五軍都督府是帥,以往你是帶兵的大將,不可同日而語!”

“臣也是這般心思!”李文忠又倒酒說道,“這幾年大明看著國泰民安,其實北面有北元虎視眈眈,遼東也有那些女真蠻子還有高麗人,也不安穩。南邊剛平了雲南,但時不時的有倭寇從海上來。”

“看似平穩,其實暗藏隱憂!”李文忠繼續說道,“而且相比於北方諸邊關連年打仗,江南一帶日漸升平。臣怕,武備鬆弛,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兵不可戰,就是白白浪費國家的錢糧!”

朱標默默的聽著,不住點頭,“巡查軍務,你先去哪裡?”

“臣想先去秦王和晉王兩位千歲那邊!”李文忠開口道。

“老二老三那邊,其實日子也不好過。太原,西安,聽著是天下名城,可早些年打了那麼多年仗,早就民生凋敝了!”說著,朱標繼續道,“你管著五軍都督府,明年他們那邊的錢糧,多給調撥一些。”說到此處,頓了頓,繼續道,“想必,也沒誰敢跟你歪嘴兒!”

“就算是有人歪嘴說閒話,你叫他找孤來打官司!”朱標又道,“錢糧,軍械,戰馬都要保證充足!”

“臣遵旨!”李文忠說道。

秦王朱樉晉王朱棡,都是太子朱標的同母兄弟。他想要幫襯些,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你去西安,還要告訴老二一聲!”朱標忽然面有不悅,開口說道,“他在封地胡鬧什麼,御史的奏摺都送到孤這裡了。若不是給他壓著,老爺子定然又要罵他!”說著,把筷子放下,“多大的人了,還要孤護著,孤能護著他一輩子!”

“殿下放心,臣一定帶到!”李文忠開口,想想道,“四爺,前幾日給五軍都督府這邊來信了。說明年開春,要給他那邊撥四十萬匹棉布過去!”

朱標微頓,“這事老四怎麼不先跟孤說?”

“四爺那人愛面子,怕是不想和殿下求!”李文忠笑道。

“越是如此,越要他求!”朱標大笑,“才出去幾天,跟孤還講要面子了?”說著,又看看李文忠,“你家那小子,定親了吧?”

朱標的思維有些跳躍,讓李文忠有些措手不及。

想了想才道,“按理說,他是早到了定親的年齡了,只是原先臣想著讓他去邊關歷練幾年,所以耽擱了。”

說著,苦笑一笑,“可臣看他實在不是帶兵打仗的料子,性子太浮躁了,是以就沒讓他去。前些天,倒是有人給說媒了,說是......”

朱標吃著菜,“太子妃孃家那邊的親戚?”

“是!”李文忠正色道,“臣沒敢私自答應。”

“回了,就說八字不合!”朱標臉上泛起怒意。

而後,又沉思一番,“常家老二常升的閨女也到了出格的歲數,你看看,都是自己家人,親上加親,如何?”

李文忠笑道,“這自然好,就是不知常老二捨不得他的寶貝閨女!”

朱標笑道,“孤去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