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朱元璋在邊上笑道,“你不過是個吏,哪裡算是朝廷命官了?綁了你等於殺官造反,那殺了你呢?”

頓時,週四面露驚駭,不敢再言。

瑟瑟發抖的問道,“老人家,您是?”

“他能見著皇上,說話好使!”一農漢開口道。

朱元璋翹著二郎腿,臉上看不出表情,“咱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勒索人家錢財,扣押人家的船,然後私下給賣了!”說著,冷聲道,“實話實說!”

週四惶恐不已,一時說不出話來。

朱元璋也沒說話,只對那邊努下嘴。

一個侍衛上前,唰地抽出腰間藏著的短刀,順著週四的大腿根,貼著要害就紮了進去。

“別!”

鮮血湧動之時,週四哭嚎起來,“是是是,我是拿了他們的錢財,賣了他們的漁船!”

朱元璋點點頭,制止侍衛,對樓下喊道,“刑部的人來了嗎?”

不多時,刑部尚書開濟走上二樓。此人原本是蒙元名將察罕帖木兒的掌軍書記,後投身大明。這個人原先和已被朱元璋處死的胡惟庸關係較好,但卻在涉及數萬人的胡惟庸案中,得以保全。

“臣,參見陛下!”

“你在樓下停著了?”朱元璋問道,“按律,如何處罰?”

“官吏勒索錢財,又侵佔民財為己用,按律當斬!”開濟說道。

“地方官有偏袒失察之罪,如何處置?”朱元璋又問道。

“正官斬首,輔官刖足,去膝!”開濟回道。

旁邊一直聽著的朱雄英,也是有些心驚肉跳。所謂刖足就是斷腳,從膝蓋以下把腳給砍斷。這種刑法,因為太過殘忍,在宋代就不用了。

不過想想也正常,朱元璋殺起貪官汙吏,或者有罪的官員來,手法五花八門。刖足起碼還留條命,不至於死。可憐的週四那個縣的縣令,最多是個翫忽職守的罪名,直接被砍了腦袋。

“應天府的人來了沒有?”朱元璋又對樓下說道。

沒一會,一個頭上冷汗淋漓的官員上來。

這人朱雄英認得,韓國公李善長的弟弟,太僕寺丞,應天府尹李存義。

開國之後,李善長就是文臣之首,位高權重。但由於前年的胡惟庸一案,如今也正在韜光養晦。甚至,隱隱有退居二線的意思。

“你的人,不讓告狀的百姓入京,如何處置?”朱元璋問道。

“回陛下!”李存義戰戰兢兢的回道,“梟首,棄市!”

“不!”朱元璋盯著他,“這等事,是咱今日發現了。咱以前沒發現的,說不定還有多少。”說著,冷笑下,“那不許百姓進京的巡檢,凌遲!”

李存義的身子明顯晃了晃,“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