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孫倆正帶著眾侍衛,在小攤子上吃喝。

集市的那邊驟然傳來數聲喧譁,緊接著喝罵尖叫聲大起其中隱隱還夾雜著求饒和哭聲。

“咋了?”老爺子放下碗,頓時橫眉立眼的問道。

一群侍衛也緊張的馬上圍了上來,把爺孫倆護衛在中間。

“起開!”老爺子推開侍衛,“毛頭,去看看那邊咋了?好像有人打仗呢!”

“不是打仗!”賣肉的老闆娘朝那邊看看,嘆息一聲,“那是有又有人佔了侯爺家的地,人家的管事出來收錢唄?”

侯爺?

聞言,朱雄英放下碗,問道,“老闆娘,您說清楚,什麼侯爺?”

不怪他如此問,鳳陽乃是淮西勳貴的老家,諸位開國勳貴在此,都有御賜的勳田。

“啥佔地?你們在官道邊上做買賣,佔了誰的地?”老爺子也問道。

“老員外您有所不知,俺們這些買賣人,在這官道邊上做買賣,是給官府交了錢,官府專門劃出來的地方。但這集市這二年紅火起來了,做買賣的人越來越多,就佔了人家有主的地!”

“說句公道話, 沒道理咱們做買賣的白占人家的地。可若是一般的人家,不長莊稼的地方, 佔用一下給些銀錢說些好話就是咯, 一般人也通融, 都是平頭百姓,誰也不和誰計較。”

“可那邊不一樣, 聽說是鳳翔侯張家的地,人家家裡人厲害著呢!前幾次有不知情的商販把把攤子擺在人家地裡了,張家的豪奴隸不管怎麼說, 就是不依不饒。”

“不但打了商販,砸了人家吃飯的傢伙,還送到官府去了。官上說了,地是人家的, 商販佔用就是不對,還給打了板子!”

“哎,您看,這怕是又有商販佔了人家地, 把人家的豪奴惹來了!”

朱雄英皺眉道, “地是張家的,不讓旁人佔也可以。可也不能大人, 不能砸人家攤子呀!有事好商量就是, 這不是仗勢欺人嗎?”

“這位少爺可說對了, 就是仗勢欺人。原本那邊的地也不是張家的,原本是一處梨園。後來是張家, 不知使了什麼辦法, 硬是給奪了過去!”

老闆娘嘴裡利索的說著,不等她說完, 他爺們從灶上下來,咣幾就是一腳。

“你她孃的到能賣嘴,不說話能死?”

老爺子沉思片刻, “鳳翔侯張龍?”說著, 也不吃了,開口道, “走, 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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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翔侯張龍怕是要倒黴!

朱雄英心中暗道, 老爺子從開國之後就對眾勳貴說, 如今咱們都發達了,要對鄉里鄉親的和善點。好好約束你們的家奴,別扯虎皮做大旗,在外頭耀武揚威的。

這些年,甚至因為有御史彈劾勳貴軍侯不能約束家人,好幾個老資格的軍侯,都吃了刮落。

這鳳翔侯張龍,是老爺子的同鄉,早年間知進退不摻和朝堂的事,已在家養老, 做他的富貴侯爺。

常茂在前,大手分開人群,一行人擠到了出事的地方。

原本好好一個賣餛飩的攤子, 如今鍋倒了, 湯撒了。幾個青衣的漢子,不解氣的用棍棒砸著爐灶。還有人,把攤子上的瓷碗全部雜碎。

地上一堆中年夫婦, 苦苦哀求,“大爺,小的知錯了,別砸俺家的飯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