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群臣頓感意外。

往日朝會,都是太子立於皇帝身側,怎麼今日,皇太子不上去,反而讓皇太孫上去了?

皇太孫雖然身份貴重,但也只是個孩子,往日來過朝會,大家都當是老爺子寵愛嫡長孫,沒多想。可今日看著,似乎和往常不尋常。

“是!”朱雄英答應一聲,緩緩踩著臺階上前。

“倒是快點呀!”朱標看朱雄英慢慢的走,心中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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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會,咱讓皇太孫站在咱身邊,是要告訴你們一件事!”老爺子的聲音在大殿之中縈繞,“今日起,皇太孫跟著咱,還有太子,學習政務!”

話音落下,群臣更是大感意外。

皇太孫才多大,就學政務?

皇上春秋鼎盛,太子剛入壯年,就迫不及待讓皇太孫學習政務?

朱雄英也頗為意外,他萬沒想到,老爺子所說的學習政務,是這種方式告之群臣。

“大明東宮繁衍,國本穩固!”臣子中,右督察御史詹徽出列,叩首道,“臣等為大明賀,為陛下賀!”

隨後,眾臣紛紛跟隨,“臣等恭賀陛下!”

“有啥賀的!”老爺子不鹹不淡的說道,“早晚都是他們爺倆當家,早一點學著當家,就早點上手。咱老了,說不定哪天一撒手就走了,他們政務學不好,如何處理江山社稷?”

說著,老爺子環視群臣,“你們都說咱偏愛東宮,不是咱偏愛太子太孫,是咱的兒子中,除了太子都不爭氣!”

“前些日子,許多大臣彈劾秦晉二王驕橫不法,咱已經查明白了。沒冤枉他們,他們確實做了許多混賬事!”

說道此處,老爺子嘆息一聲,“咱自然不算啥英雄,但這輩子還算當得起品德二字。可咱的兒子,不但無品無德,連做人兩字都當不得!”

說著,忽然對樸國昌說道,“讓那兩個混賬進來!”

老爺子辦事,從來就是這樣直入主題。

殿中群臣分開一條道路,秦王晉王兄弟兩人面色慘白,腳步虛浮,相互攙扶著進來。

“兒臣叩見父皇!”

兩位藩王,跪在臣子之前,老爺子寶座之下。

“昨日,太子帶咱行了家法,今日這朝堂之上,該說說國法!”老爺子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兩個兒子一眼,“你們都說說,這兩個混賬做了那麼多壞事,該如何處罰?”

一時間,朝堂陷入安靜。

臣子們有彈劾藩王,可沒有當庭公然說如何處置藩王的膽量。

畢竟皇上和藩王是親父子,人家回頭打完了罵完了沒事,可當庭說該如何處置藩王的臣子,卻要掂量掂量。

“說呀!”老爺子怒道,“你們彈劾的時候,不是摺子如雪花嗎?現在這兩個逆子在這,你們怎麼不說話了?”

“怎麼,不敢了?”

眾臣又低下頭,許多心思敏捷之人,已經暗中思量。

二王昨日被皇太子抽了皮帶,家法罰過。今日皇上所說的國法,未嘗沒有和臣子置氣的意思。前些日子,眾臣彈劾二王之時,可也沒給皇上留什麼顏面。

“陛下!”

此時大明文臣,看重風骨,臣子之中頭鐵的人,大有人在。

左督察御史,老臣凌漢出列道,“陛下欲治二王之罪,當查明罪名,交付有司。二王在封地所作之事,依臣看來,當先交刑部,大理寺,逐一審查。”

“二王身為皇子,宗正府亦當一同審理!”

“既是國法,就應該按禮儀實行!”

老爺子看看他,“不用查,不用審,你們彈劾的罪,他們兩個混賬都做了。今日朝會,為的就是如何處置他們!說,他們是該削藩,還是該圈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