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汪振業的眼神變得無比複雜起來。

驚恐,震驚,疑惑紛沓而來。

當然,還有深深的歹毒。

陳大年繼續開口,“宮裡頭,還有誰和你是一夥的!”說著,用手指戳戳對方的眼睛,“說,雜家給你痛快。不說,雜家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呸!”

突然,一口痰吐了出來,王振業怒道,“沒卵子的閹貨!”隨後,瘋了一樣大吼,“來呀,來呀,我不怕死,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

陳大年閃頭避過,開始冷笑。

“嘖嘖,倒是個有膽子的後生,可惜呀,路走錯了吧!”說著,頓了頓,“雜家猜猜,你是怎麼和那人走到一起的。想來應該是不忿身世,覺得自己是功臣之後,身上卻半點爵位都沒有,所以才搭上那人的線,對吧?”

說著,又冷笑道,“你知道不知道,讓你殺人的那人,做了什麼?”

“呵呵,若是知道了,怕是能嚇死你。”說著,又拍拍對方的臉,“後生呀,既然摻和到這種事中,不管你知道多少,想死都沒那麼容易!”

汪振業在幾個武人的按壓下,身子掙扎著,臉色漲得通紅。

“想死?哈哈!”陳大年又是冷笑,對旁人道,“給他翻身,按住他!”

幾個平安身邊的武人一起動手,眨眼之間汪振業就被平按在地上,四肢都被壓得死死的。

“罵雜家沒卵子?”陳大年不知在哪,掏出一把短刀,慢慢的割開汪振業的褲子,“你也馬上沒有嘍!”

感受刀鋒在面板上的寒意,還有男人先天的軟肋,王振業忽然大喊,“是我殺的,是我殺的?”

“是不是那人讓你去的?”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意思,我看他們不順眼就殺了........”

“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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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小心的邁步進了馬皇后的寢殿,微微抬頭,只見馬皇后臉色蒼白的斜靠在床上。

她的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快意。

這位皇后婆婆,從來都不曾如此這樣。無論什麼時候,馬皇后在人前人後都是精神矍鑠,從不曾如此衰老疲倦乃至病態。

“人都有老的一天,你也到頭了!”

呂氏心中暗笑,面上卻恭敬的行禮,“叩見皇后!”

馬皇后摘下額上的毛巾,擠出幾分笑容,“來了!”說著,對旁邊的賈貴說道,“給太子妃看坐!”

“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呂氏心中更是驚奇,這些年來,她在皇后面前何嘗有過座位?

“娘娘病好些了嗎?”呂氏靠近些,做出關切的樣子,看著馬皇后,“媳婦怎麼看著您,好似比前幾天還重了。可傳了太醫沒有?早上您可曾進藥了,要不媳婦去給您熬藥!”

她眼中的關切看似不作偽,而且目光清澈。但落在馬皇后的眼中,卻仿若歹毒的蛇蠍。

“無妨的!”馬皇后淡淡的說道,“人上歲數了,一病就這樣!”說著,頓了頓,“今日叫你來,沒什麼事,就是說說話,你坐著別動!”

“媳婦伺候您,不是應該的嗎!”呂氏笑笑,挨著馬皇后坐下,情真意切的說道,“這些年,媳婦都沒好好的伺候過您。”

馬皇后笑著搖搖頭,“宮裡那麼多人,哪用得著你。再說你是文官家出身的千金小姐,俺是個尋常百姓人家的女兒,雖說如今做了皇后。可咱倆說話做事,都搭不上。你來伺候,反而伺候不好!”

說著,馬皇后的目光看向呂氏,忽然道,“這些年,你心裡有氣吧?”

“啊?”

呂氏一呆,然後猛的已經,趕緊起身拜倒,“娘娘說哪裡話,媳婦心裡怎敢..........”

“起來,坐著!”馬皇后喘口氣,“叫你來說話的,不是讓你跪的!”

她一句話,直接讓呂氏心中翻江倒海一般,更讓呂氏感到陣陣心悸,後背發涼。

“你有氣也是應當的!”就聽馬皇后繼續道,“在俺心裡,只有當年的大妞才算得上俺真正的兒媳婦。而且因你是千金小姐,俺心裡不大喜歡你的做派,這些年委實是讓你受了些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