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忍著笑,這位剛上任的昆明知府明顯是想拍老爺子的馬屁,但卻拍在馬蹄子上了。

老爺子最煩的,一是繁文縟節,二就是這種不敢正事還想博眼球的官員。

“還他孃的祥瑞?”老爺子又哼了一聲,翹著二郎腿,“大孫,你來寫!”

“是!”朱雄英提筆。

“什麼他孃的祥瑞?白靈芝?”

朱雄英手一頓,“皇爺爺,就按您說的寫?”

“嗯,一個字別少!”老爺子道。

“那,他孃的三個字也寫上?不雅吧!”朱雄英低聲道。

堂堂一國之君,給臣子的奏摺上帶著他孃的三個字,不好聽也不好看啊!

“對,這三個字不妥!”老爺子想想,怒道,“給咱寫,你他孃的!”

朱雄英趕緊落筆,“陳廣信,你他孃的!”

老爺子繼續說道,“什麼他孃的祥瑞?白靈芝?大元朝年年都有祥瑞,別說白靈芝,白猴子白大象啥沒有?管蛋用?”

“讓治下老百姓過上好日子,比他孃的什麼祥瑞都強!山高路遠,咱暫時不派人治你,饒你狗命。你他孃的收起這些歪心思,好好當官。別整天弄這些有的沒的,白靈芝?咱他孃的看你像白靈芝!”

朱雄英寫完,吹乾墨跡,放在一旁。

老爺子怒氣不減,“這狗兒的要是離咱近,直接讓人抓過來打板子!”

“您老消消氣,天下各色人都有!”朱雄英笑道。

“你提筆,那有空白的紙!”老爺子又道。

朱雄英拽過一張紙,沾好墨等著老爺子發話。

“英兒!”

朱雄英稍微一愣,隨即馬上明白,這是寫給雲南沐英的奏摺。

滿朝文武之中,能讓老爺子這麼叫的,也就只有這個沐英這個有養子了。

“你在雲南,別整日只盯著軍事!”

“他孃的,那邊那個昆明知府,咱看著就不咋地,像是個鑽營之徒!”

“你好好看看,若他不安分,直接一刀砍了。”

“若他能幹點人事,就留著!”

“你讓人送到京城,雲南的特產咱和皇后吃了,都說好。以後別送了,又是車又是馬的,白白浪費銀錢。天下咱沒吃過的東西多了,不在乎這一口!”

看朱雄英寫完了,老爺子伸手接過。

“嘖嘖,咱大孫這字好看!”說著,隨手放在了御案的暗格之中。

朱雄英瞧見,那裡面厚厚的一摞。

“皇爺爺,這就是給您老的秘折?”朱雄英問道。

“這算啥秘折,這裡頭是五軍都督府的軍奏!”老爺子笑笑,拍拍那個暗格,“咱大明多少兵馬,多少錢糧,各處的武官名單,都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