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雪原,他知道安定生活的可貴,很羨慕南海鎮這裡的人,也不願生活了十年的寬頜部族出事,可同時又無法割捨在不滅城的那些同族的孩子。

此刻他只是在麻木地執行指令,因為腦子已經不夠判斷是非對錯,索性隨波逐流。

但是他隱隱有些期待,期待著能有人來阻止他,這樣就不必再接受良心的煎熬。

啪。

皮質刀鞘扣在了刀身上,他挎著相伴十餘年的老夥計走出了房門。

今天同樣沒有太陽,天上還飄起了雪花。

山魈來到街上,看了看忙碌的南海鎮,他沉重地嘆了口氣,上街吃了點東西,然後就走向了那個他反覆查探過十幾次的地方。

身為經驗豐富的戰士,他在腦海中無數次演練過強行突入之後情況。

他知道,再過一會,站崗的神選者就會換班,而他們根本不覺得呆祭司在南海鎮裡會遇到安全問題,所以並不謹慎,往往留出幾分鐘的空檔,那就是他行動的時候。

果不其然,事情照著他的預計發展了下去。

山魈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呆祭司的住處。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啊——”

照顧呆祭司生活起居的人被他推開倒在一旁。

嘭。

臥房的門被一腳踹開,昏暗的房間裡放著一張躺椅,背對著門口,但可以看見上面躺著一個人,沉重的呼吸聲在房間裡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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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魈沒有猶豫,該做的心理建設早就已經做過了,他沉著地舉起了刀,像是砍向魔獸那樣劈了下去。

“對不起了。”

當——

迎上刀鋒的不是衰老的肉體,而是一把長劍,昏暗的房間被火星照亮了一瞬。

山魈駭然發現,眼前這人根本不是年老體衰的呆祭司,而是那個在三方會談上見過的年輕夏國人。

許凌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饒有興致地問道:“師傅,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山魈愣住了:“我,我是,路過的。”

許凌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個回答,不由地也愣住了:“你……牛逼。”

哐——

兩人無厘頭的對話並沒有影響手裡的動作,又是一記對拼,力道更為強勁,如果不是九玄勁護體,許凌可能會直接倒飛而出。

而山魈暗暗震驚於眼前這人的實力,他原本以為對方之所以年輕卻能手握實權,是由於思維靈活,處事老練,想不到他的戰力也這麼強。

不會練功法的神選者無法理解為什麼有人能用短短十幾二十年就擁有如此的戰力。

他沒有再猶豫,哪怕出手前多麼煎熬,此時也得跑。

他不怕死,卻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