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這架勢,馬謖就知道今日又到了蔡邕要親自傳授三個子女和一個學生的時候,連忙規規矩矩坐到蔡琰和貞姬的中間,一臉認真。

連日常給衛仲道甩臉子都沒顧上甩。

蔡邕端正的跪坐四人的正前方,先教了小女兒一首簡單的兒歌,又考問了一下大女兒的所學,然後開始教授衛仲道學問。

其間,蔡邕時不時瞥馬謖一眼,眼神很是凌厲。

看到蔡邕這個樣子,馬謖的心裡就直犯突突,同時屁股上傳來隱隱的痛楚,心裡不斷犯嘀咕,莫不是自己昨晚上溜進姐姐房裡的事被義父發現了?

這架勢一會兒指定要捱打啊。

怎麼辦?

我這麼大個人,當著姐姐妹妹還有那個外人的面被扒了褲子打,也太沒面子了。

馬謖悄悄看了一眼蔡琰。眼神傳意:阿姐,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蔡琰看懂了馬謖眼神裡的意思,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情。

驚鴻一瞥間,馬謖發現衛仲道的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而蔡邕仍舊時不時瞥過來一眼,目光不善。

馬謖心裡又氣又驚。

周樹人曾經曰過: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是相互的,當你看一個人特別不順眼的時候,別擔心,他看你一定也非常不順眼。

馬謖一直都看衛仲道不順眼,他覺得這傢伙整天裝得跟斯文敗類一樣,說什麼都文縐縐的,開口閉口之乎者也,跟四五十歲的老夫子一樣無趣。但是,義父蔡邕似乎非常喜歡這種作派,數次開口誇獎衛仲道。

這種來自長輩的誇獎,最容易影響到兒女們的觀感和態度。

馬謖就發現最近gan姐姐蔡琰看衛仲道的眼神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帶上了些許欣賞之意。這讓馬謖感覺很是挫敗,於是更加討厭衛仲道,更加肆無忌憚的給他添堵。

悄悄在他被窩裡放一條拔了牙的蛇,把他的長衫下襬打結,把他寫好的竹牘拆線……

若是換一個人,在被八歲的未來小舅子捉弄之後,大多都會選擇忍耐,包容。可衛仲道不同,只要出現了狀況,他一定會立即告訴蔡邕,於是,最終挨收拾的就成了馬謖。

馬謖這個月已經捱了七頓板子,除了第一頓是因吹牛皮捱打,後面這六頓都是拜衛仲道所賜。自是恨得牙癢癢。

很快,蔡邕教完了衛仲道,開始給馬謖上課,考問起《春秋左傳》的進度。

蔡邕的教學方法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他通常都是丟過來一本書,讓馬謖自己學習,自己悟,遇到不懂的可以問,每天必須完成一定的進度。

如果完不成進度,也不來詢問問題,那就竹板炒肉伺候。

馬謖戰戰兢兢背了一段內容後,蔡邕點了點頭,放下戒尺,揹著手出了門。

就在馬謖狠狠鬆了口氣,以為躲過一劫,臆想著今天用那種方式給衛仲道好看的時候。

蔡邕正提著一根三尺多長的圓木棍,殺氣騰騰朝書房走來。

“謖弟?謖弟!快跑!”

蔡琰最先發現不對,焦急的推了一把馬謖。

但是晚了。

馬謖回過神來的時候,感覺一片陰影遮蓋住了自己。抬起頭,看到的是蔡邕提著棍子站在了他的面前。

“義...義父,我今天是什麼過錯啊?”馬謖戰戰兢兢問道,狠狠瞥了一眼衛仲道,心裡清楚今天這一頓跑不了,但他想知道,自己因何捱打。

這事關之後的報仇力度。

蔡邕寒著臉說道:“你猜猜看,猜對了,為父興許可以饒你這一頓打。”

“此話當真?!”

馬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立即開啟頭腦風暴,推演起來。

之前挨的七頓打,五次是因為捉弄了衛仲道,一次是因為半夜的時候蔡邕發現他從蔡琰的房間裡鬼鬼祟祟出來,還有一次……就是因為吹牛皮了。

思及此,馬謖自信滿滿道:“是因為我在世兄被窩裡放了一窩死老鼠?”

聽見這話,衛仲道臉色當場就變了。

“啪!”